約好了似的,在一棵大柳樹下,我見到了獨自在抽菸的耿墨池,他面向湖水,看不見表情,但黑暗中消瘦的背影卻洩露了他內心的孤獨。
他還是這麼孤獨,原以為找了米蘭他應該痛快才是。他不痛快嗎?借刀殺人,給了最愛又最恨的女人一刀他不痛快嗎?如果不是,那他就是在自虐!
我心疼地看著他的背影,想起那個被自己的任性扼殺的孩子,幾乎就要奪路而逃,冷靜下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你今天怎麼會來?”我問道,這是我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印象中他跟祁樹禮並沒多少交情,祁樹禮怎麼會突然請他來呢?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耿墨池繼續吸著煙,並不看我,“別忘了,這房子最初是由我買下的,誰知道你這麼敗家,沒幾天就賣了,還賣給了祁樹禮。”
“我住不起……”
“那你為什麼不找我?”
他突然回頭盯著她,目光溫柔。我頓覺毛骨悚然,一直以來的劍拔弩張讓我很懼怕他這種莫名其妙的陰轉晴,他實在是個變化無常的人。
“怎麼不說話?”他看住我,目光穿過黑夜似要直達我的胸膛。
“你覺得我會去找你嗎?”我反問。
他忽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還是那麼好看:“你就是這個德性,一點都不妥協,不過很奇怪,我就是喜歡你的這種倔脾氣,蠻有味道,不象她軟麵糰一個,沒個性!”
“你說話太刻薄,她為你做了兩次手術,你居然還這麼說她。”我實在看不慣他的冷酷。“你知道了?”他笑。虧他還笑得出來。
“你是名人,我是搞傳媒的,有什麼事情我會不知道?”
“自找的!”他臉上的笑容說沒就沒了,“第一次是不小心,那就算了,第二次是她故意,她自以為聰明呢,想用孩子套住我,太天真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
“沒錯,我是很想有個孩子,有個繼承人,但我決不會為了傳宗接代而去弄個孩子,而且那還要看是跟誰生,跟她生,哼,想都不用想!”說著他猛吸一口煙,表情極其冷酷,“我不會讓我的後代有個如此庸俗不上檔次的母親,更何況我根本不愛她,跟不愛的人生孩子,那太可怕,因為即使生下來,我也不會對那孩子有好感……”
白我直直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不能理解一個人的心怎能如此黑暗,失去常人的理智,也拒絕一切拯救自己的方式,他這樣的冷酷不僅可以毀滅他身邊的人,還足以毀滅他自己,他居然可以不要自己的骨肉!
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這個讓他痛徹心肺的男人此刻就在我的面前,觸手可及,可為什麼感覺他那麼遙遠,遙遠到我始終無法把握住他的心,他也是這麼想的嗎,他是不是想抓住什麼,目光炯炯地看住我,忽然問,“你……現在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你問這幹嘛?”
我一愣,不知道他怎麼突然關心我的身體了。
“我想知道你還能不能生。”
“我能不能生關你什麼事?”
“那很好,我想要你為我再懷一次孕,我一定要個跟你的孩子……”
“混蛋!”
我跳起來,揮手就想給他一巴掌,誰知他早有準備,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拉到面前,更堅定地看著我說:“白考兒,你聽我說,雖然我們已經完了,但我還是覺得遺憾,我遺憾的是我們沒有一個共同的孩子,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嗎,我有多恨你嗎,你絕對想象不到……我恨你為什麼要把那個孩子做掉,當那天我把你送到醫院得知你是流產引起的子宮大出血後,我就氣得發瘋,但當時我還不能肯定孩子是我的,一旦得到確認,我真恨不得殺了你……”
我不想聽他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