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墨池長吁一口氣,很慶幸地看著我,如獲至寶。
“你幹什麼啊?”我瞪著眼睛吼。
“我上你家,你的鄰居說你剛走,我就飛快趕到這了,到處是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還在喘氣。
“你有病啊,你拉我出來幹什麼?”我叫了起來,“我要回家過年!”
“你回家過年,我怎麼辦?”耿墨池瞪著眼睛,脾氣比我還大。
“什麼怎麼辦啊,你過你的,我過我的!”
“我怎麼過啊,我的家人全都在國外!”
“你的家人在國外關我什麼事?我不想見到你!”說著我轉身又要去候車廳,耿墨池又一把拉住我,不由分說就拽著我往火車站廣場外面拖,叫了輛計程車,象塞棉花似的把我塞進車內,自己也跳上車重重關上門,衝司機喊:“碧潭花園,開!”
我在車內又踢又打,耿墨池突然抱住我,粗暴地吻住我的唇,吻得我頭昏眼花,差點背過氣,但很快就全身麻了上來,耿墨池的手已伸進了我的毛衣內。
司機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耿墨池馬上用蹩腳的長沙話罵:“看麼子路囉,開你的車撒!”
我笑了起來,還沒見耿墨池罵過人呢,而且還是用這麼爛的長沙話罵。
我一笑,耿墨池也笑了,溫柔地捧過我的臉用舌頭舔我溼潤的嘴唇。我看著眼前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研究著他輪廓分明的嘴唇,忽然覺得他很性感,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時候我不溫柔都不行了,主動伸出臂膀纏住了他的脖子,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嘴唇一刻也沒離開過。
真是無恥!我粘在他身上時在心裡罵自己。
但是晚上我躺在他懷裡睡覺的時候,卻有一種依靠而欣慰的快樂感覺,兩個寂寞孤獨的男女湊一塊互相取暖也未嘗不可,至於周圍的人怎麼看,管他呢,我快樂,我需要,這就夠了,其他的一概拋在了腦後。
至於不能回家過年,我的解釋是單位臨時要派她值班,沒辦法,別人都是有家有口,就我一人是單身,當然只能把團聚的機會讓給其他同事了。老爺子居然也信了,連連說,工作上的事我們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單位需要你證明你在單位還有用,行,你忙你的工作吧,家裡不用你牽掛。老爺子勤勤懇懇工作了一輩子,只要是工作需要,我怎麼瞎掰他都信。
米蘭知道我不回家過年後興奮異常,在電話裡嚷嚷道:“我就說嘛,你白考兒絕不可能把我一個人丟下自己跑回去過年的,太好了,總算有個伴了。”
“對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我嘻嘻笑道,“這麼重要的節日你也不需要我陪吧?”
“有情況!”米蘭嗅覺靈敏,逼供道,“說,你跟誰在一起?”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吃吃地笑。而耿墨池對於突然趕過來把我從火車站搶回家的解釋是,天氣太冷,想找個暖被窩的人。
“你還怕沒人暖被窩嗎?”
“我是怕你沒人暖被窩……”
但是我的興奮很快被情慾過後顯現出來的無所適從所替代,兩個人下了床後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很不自在,話也說不到一塊去,此前一切美好熱烈的嚮往頓時顯露了原形,竟是那麼不真實,我悲哀地想,難道彼此那份熱烈的吸引一旦被情慾充斥就真的如此不堪一擊嗎?
這種尷尬一直持續到大年三十,我們煞有介事地在富麗華大酒店定了位子吃團圓飯。耿墨池點了一桌子菜,我說幹嘛點那麼多,這麼多菜我們一星期都吃不完呢。
“沒關係,過年嘛。”耿墨池開了瓶紅酒跟我碰杯。
“你怎麼不去國外跟家人團聚呢?”我小心地問。
“我已經很多年沒跟他們見過面了,沒有團聚的意識了,”他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