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斯獻上祭品,五百頭羊還有五白頭牛,它們被放乾淨血後,只有頭顱被供奉在太陽神的祭臺上。
阿爾緹妮斯俯瞰著城樓下喜慶熱鬧的情景,歡快愉悅的氣氛絲毫沒能感染到她,反而令她寢食難安,交握的手指不斷的絞弄翻轉,她知道等到普魯利節一過,他就會帶她回赫梯首都,到時,她就更逃不了了。
這幾日,她的腦海裡無休止的重複著那個夢,如同魔音摧耳,令她無法安眠,又好似時刻作響的警鐘,在不斷催促她——逃!離他遠遠地。
那絕對不是一個巧合,如果只有一次,那就可以稱之為巧合,如果連續三次,甚至四次,那就絕對不是。
被噩夢驚醒的那個早晨,他在神廟遇到了刺客,好在傷勢不深,只是擦破了皮,她在見到他後,安心了不少,然而,只不過隔了幾個小時,他在巡視水渠工程的時候,一塊巨大的岩石從高處滾落,幸好他反應靈敏,躲了一劫。
兩天後,他的膳食裡被下了毒,幸好巴魯尼及時救治,否則不堪設想。
連續三次,他都差點送命,就算真的是巧合,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她有感覺,這彷彿是在提醒她,趕快離開,否則他真的會出事。
她不迷信,也不相信鬼神之說,如果用夢去評斷她是不是該離開,未免太可笑,她是個偵探,相信科學,除非有證據,否則她不會去相信一個無稽的夢。
但,一個夢要怎麼去找證據?
所以,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也是最後一次,以此打消心裡的困惑與不安。
然而就在剛才,他在犒賞三軍的時候,整排的武器架倒落,尖銳茅刺穿了他的披風。
她慌了,心在顫抖,彷彿有一條鐵鏈將她的心捆綁住,她想去找一個可以解釋的答案,但被牢牢鎖住的心,拒絕了她的要求。
她莫名地害怕起來,感覺到有某種東西在阻擾她,一個看不見摸不到的東西。
從不相信神論的她,有了一個意識,趁著她還沒有徹底迷失的時候,離開吧。
不管是不是為了他,她都不能留在這,或許這個夢是在打醒她,他們本不該有交集的。
新年將至,沒多少時間了。她必須先找出一個和卡爾暗中通訊息的法子。
她回身走下城樓,在臺階處麗莎一見到她的身影,便跟在她身後。
阿爾緹妮斯對身後亦步亦趨的麗莎也無可奈何,知道她是奉命行事,怪不得她。
懷揣著憂慮,她緩步走在長廊上,絞盡腦汁思索著逃跑之法,但現下就算她想破了頭也找不出一條可行的方法。
正愁苦萬分時,美眸突然捕捉到長廊盡頭的幾名士兵正帶著幾名衣衫襤褸的人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那幾名破衣爛衫的人正是她先前求助的奴隸,她曾經讓卡布斯為他們治療,現在是送他們去地牢治病嗎?
她還沒有開口詢問,倒是奴隸們先認出了她,頓時個個仿若見到天神似的俯地磕頭,熱淚盈眶,就差沒磕得頭破血流了。
“小姐,能夠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其中一名為首叫道,要不是她,他們這些奴隸早就成為沙漠裡的一片黃沙了,這份恩德他們永遠都不會忘記。
“起來吧,你的腿看起來還沒好,地上涼,小心病情加重。”她本來想上前攙扶,可惜身後的麗莎怎會放任她和那些看起來贓物不堪的奴隸接觸,剛起了念,就被麗莎給制止了。
她也只得作罷,她示意士兵扶他們起來,奴隸們本有些不願,覺得這是褻瀆了她,不過驚見她的臉變色後,心頭一駭,還是乖乖的起身,不過仍是低頭的姿勢。
“怎麼就你們幾個,其他人呢?”上次去奴隸的居住地,明明看見不下幾十位的傷患。
“已經都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