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禮貌的行為而頭痛,卻又只能放任。
“哈嘍。”方濼習慣性地回應,而後兩個人都呆愣在馬上。
“你會英文?”筱兒的眼睛瞬間發亮,急聲問道。
說起來就丟人,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那是我大學主修課耶!”不過真是沒有底氣!
“哇噻!你是從公元哪年來的?”筱兒興奮地拉下面紗,露出姣好的容顏。
“兩千年。”一直無親無故的方濼像遇到親人似的開心。
“新千年耶!我沒有經歷到,怎麼樣,熱鬧嗎?”
“很熱鬧呀!人類共同的新千年嘛!”
“筱兒!”“濼兒!”
兩個大男人齊聲吆喝,終止了兩個小女人的滔滔不絕。
師義庭圈著筱兒的手緊得不能再緊,身子竟微微地有些顫抖。他現在已經認清請袁再顥來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了。可是誰又能料到兩個從未來來的女人會湊到一起?
袁再顥也擔心地圈緊方濼,本能地認知到那個坐在馬前的女人與方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並且潛意識地認為她會將方濼帶離他身邊。這個認知讓他心頭一滯,不安的感覺瞬間佔據整個心頭。
而被喝令停嘴的兩個女人則互相觀察對面的男人。
“他就是袁再顥?”“他就是師義庭?”兩個女人同時問。
“棺材臉?”“土匪?”兩個人又兩時說。
而後……
“你抱得我好緊!”“哎呀,我不能呼吸了!”兩個女人又同時怨道。
“義庭!”“顥!”兩個女人再次發出警告。
袁再顥眯起眼,先前要見面時產生的喜悅被一掃而光,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白包,扔給師義庭。
“這是醫你師孃用的草藥,依你的本事應無需我的幫忙,咱們就此告別,後會有期!”越早離開這裡,越能更好地保住方濼,正是他此時的惟一認知。因此,他不在乎放棄與師義庭見面互相磋商藥理的機會,不在乎放棄醫治疑難雜症的機會,調轉馬頭向著雲翔鎮的反方向而去。
而這正和師義庭的心意。他擔心的並不比袁再顥少,生怕那個女孩又勾起筱兒思鄉的情懷,而使筱兒離開他。
“後會有期!”師義庭抱拳相送,而後也調轉馬頭揚鞭回林。
“等一下!”又是兩個女人同時叫道。
“不可以的,顥,我要同那位姑娘談談!”
“義庭,她是我家鄉的人呀!”
正因為如此才不讓你們見面!師義庭毫不猶豫地駕馬而歸,而袁再顥也少有地讓老馬奔跑起來,企圖儘早離開這個地方而故意忽略方濼的話。
就這樣,兩個大男人在兩個小女人的連聲抗議下,各奔東西!
大漠的夜涼得如水,同白天的燥熱形成鮮明的對比,但夜空中明朗的星辰卻是難得的美景。可就在這浪漫的星空下,本來應該很浪漫的兩個人卻被一種怪異的氣氛所籠罩。
方濼雙手抱膝,凝視遠方,偶爾仰望星空,偶爾看看腳邊的黃沙,真的是應了那句“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話了。遇到筱兒是她所料未及的,但筱兒卻勾起了也無數的思鄉情緒。她好想二十一世紀的一切,好憧憬新世紀的未來,好思念孤單的父母,好懷念校中的密友……
可是她現在卻什麼都感受不到,她只想同筱兒聊聊,卻也被袁再顥一再地拒絕,像躲瘟疫似的,一口氣將她帶得好遠,路上從未休息,直到日頭西落。
袁再顥感覺到方濼的失落,支好帳篷的他將披風披到她肩上,低聲對她說:“不想吃東西,就先睡吧。”
方濼沒有說話,依舊仰望星空,看著她最熟悉的北斗七星,她惟一熟悉的星星就是它們了。小時候她常常騎在爸爸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