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白玉蓮花臺,一尊面容溫婉慈和的白衣蓄髮女僧雕像盤坐其上。
女僧雙眼微微閉合,左手結印,自然搭在左膝上,右手捏著一支半開的白蓮,蓮花瓣中有七彩神光縈繞,一滴一滴宛如水銀的汁液,不斷從那蓮花瓣中滴落。
長寬百丈的池塘,池壁是紫金鑄成,池邊盡是白玉碾成的玉膏,上面種滿了紫金色的曼陀羅花,數百畝花海一路鋪開,更遠處就是一株株龍鱗皮的金剛松。
這裡,就是大覺寺最好的一處功德池。
站在池邊,可以嗅到馥郁的花香,極目遠眺,可以看到一個個光頭、光膀子的大覺寺佛修,正抱著腦袋,朝著金剛松上亂撞,撞得‘嘭嘭’直響。
不得不說,有這些大塊頭在一旁操演體術,倒是莫名給人極大的安全感!
盧仚還看到,一顆金剛松的大樹杈上,端端正正坐著一個白衣僧人,他手持經卷,正默默誦讀。感受到盧仚的目光,這頭皮可當鏡子使用,生得唇紅齒白頗為俊俏的白衣僧人,笑著向他點頭致意。
嗯,這位,就是負責鎮守這座功德池的!
盧仚雙手合十,向其回禮。
能負責坐鎮此處,想來修為不會比武德、文賢那兩位菩薩差。
看了看那白玉蓮臺上的女僧雕像,盧仚又合十向其行了一禮,口誦了一聲‘冒犯’,就坦坦蕩蕩的解下了僧衣、袈裟,脫掉鞋襪,大踏步走進了功德池。
‘嗡’的一聲響。
功德池中七彩池水急速湧入盧仚身軀,盧仚渾身一陣痠軟,面紅耳赤的滑倒在了功德池中,進入了一種似醉非醉的奇異狀態。
大覺寺,正殿中,在清明虛空中召集了人手,準備埋伏坑殺蜉蝣子不得的鎮獄玄光佛四平八穩的坐在蒲團上,‘咔嚓咔嚓’的啃著一顆香瓜。
不多時,香瓜啃好,他又掏出了一枚山梨啃了起來。
‘咔嚓,咔嚓’,一顆蘋果。
‘咔嚓,咔嚓’,一枚山楂。
‘咔嚓,咔嚓’……鎮獄玄光佛突然摸出了一支滷得油光水亮,香氣四溢的熊掌。
恰恰元覺和尚從大殿正門優哉遊哉的走了進來,鎮獄玄光佛看看手上熊掌,將其塞回袖子裡,摸出了一大把香榧子,繼續‘咔嚓、咔嚓’!
元覺和尚走到鎮獄玄光佛面前,朝他行了一禮,抽了抽鼻子,喃喃道:“有肉香!”
鎮獄玄光佛耷拉著眼皮,突然掏出一根木魚錘,‘呼哈’一聲大吼,一錘敲在了元覺和尚的腦袋上:“元覺,最近修行怠慢了,你……居然生出了心魔,居然生出了幻覺!速速唸誦《鎮獄明王心經》十萬遍,將那心魔給我碾成粉碎,去!”
木魚錘敲得元覺和尚腦門火星四濺,他耷拉著臉,目光兇狠的盯著自家師尊,咬牙道:“這藉口,用了沒一千遍,也八百遍了……這法海,您看如何?”
鎮獄玄光佛鎮定自若的收起了木魚錘,很淡定的說道:“哦?用過了啊……那,下次再找新的藉口……唔,這法海,怎樣?”
元覺和尚坐在了鎮獄玄光佛身邊,隨手將一根玉簡遞了過去。
鎮獄玄光佛手指輕彈玉簡,頓時無數光影影象噴薄而出,盧仚從他剛出生時,還在襁褓中的模樣,一直到他帶著眾多親眷朋黨飛昇的全過程,除了他孤身一人在外行走時的影像資料空缺,其他但凡有人見過的事情,事無鉅細,一覽無遺!
佛門最重心境修為。
佛門有他心通神通。
佛門,更有諸多窺伺心靈,影照神魂的奇妙手段。
盧仚帶了這麼多人飛昇上界,無論是阿虎、魚癲虎,還是宋無法、宋十變,又或者接引頭陀、殺佛無心等……他們如今都在功德池中泡著,進入了某種似醉非醉、似夢非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