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走過場也太過明顯了吧!當溯源人民是瞎子嗎!
安以墨一扭頭,那攢動的人群迸發出來的都是關於朱湘貪戀念離美色的種種議論,頓時冷汗直流,他們不是瞎子,只是八卦已經衝昏了他們的頭腦,佔據了他們的心靈——
壁風卻不為八卦之所動,依舊火急火燎地在趕著結案。
“恩,你知罪就好,那就在朝中大臣聯名上奏的奏摺上畫個押吧——罪名,我都替你寫好了。”
朱湘心裡得意的很。
哼,什麼宮人賣官的案子、江洋大盜的案子、貪汙受賄的案子,就算物證、人證都在又能如何?到頭來不過是一件風流債,人嘴巴上吧嗒幾句,煙消雲散了。
大不了他找個機會換個地方做官,說不定還能不降反升,在哪裡搜刮不是搜刮呢?
看著那奏摺上一個個籤的名字,朱湘彷彿看見了那一箱箱的金銀珠寶,當時心疼得緊,今日看來,每一分都花在了刀刃上了。
而下面,的確是陛下親自給他定的罪名,不過是貪圖念離美色,欲據為己有之類的鬼話。
朱湘大拇指按著紅印,啪的一下按上了。
壁風唇邊揚起弧線,眼睛一眯。
“好,既然你認罪了,那就由大理寺承量刑受理吧,退堂。”
“陛下聖明啊——”
壁風微微一笑。
“直接拉刑場去吧。”
……
呂楓驚了,巒翠驚了。
丞相、大理寺丞、戶部尚書,都驚了。
安以墨抬眼,念離依舊微笑不語。
“臣——只是欲把安家夫人佔為己有,罪不至死啊——”
“就憑你現在這句話,我就可以叫你再死個一回。”壁風滿眼含笑,走下堂來,當著臣子和百姓的面兒,親手扶起了念離,朗聲道:
“此乃四大宮人之首的逐風,官居正四品,更因罷黜奸妃、佞臣有功,被朕封為一品佳人,你調戲一品大員,罪同犯上,其罪——當誅。”
朱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念離雲淡風輕地說:
“不必行此大禮,平身吧。”
環環相扣
這是壁風第一次看見這麼多人在他面前集體石化,就連自己登基大典的時候,也未曾見到哥這般瑰麗的場景。
就連不遺餘力地在吆喝賺錢的聯合作坊也難得玩了一把肅穆。
隨著念離一聲輕咳,這層已經被狠狠鑿了一棒子的冰層開始從那突破口向四周崩裂——
皇帝就是畢公子。
朱湘是貪戀安園夫人的美色才縱使武官搶人。
安園大夫人念離非但不是假宮女,還是真真的宮女,還是最大牌的宮女——
“一品,那得有多高啊——”蘇記老闆年連從不離手的賬簿都掉在了地上。
“她還吃過我做的茶葉蛋——”茶葉蛋鋪子的王老闆也感到臉上頗為有光彩。
“原來安大老闆的夫人是大官啊,果然不是一般人——”
群眾開始竊竊私語,然後演變成嘰嘰喳喳,朱湘成了歷史角落裡面被遺忘的小塵埃。
“臣著實不知——”
朱湘尖銳著嗓子突破重圍,眾人的目光總算拉回到他身上。
“咦,他怎麼還在這兒,不是被拉走了麼?”
……
“按照你的意思,若是你不認得我,以下犯上,我也不能辦了你是麼?”
壁風說的越是輕鬆,那朱湘心裡就越沉重,偏“犯上”實乃最虛無縹緲的罪名,實在難以自辯,朱湘狠勁兒地給大理寺丞一干使眼色,可是這些京官哪裡不知道此中深淺,若是貿然表態,不是自己也沾了一身腥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