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山寺。
方圓數百里的寺廟原址,變成了一個深達數百丈的大坑。
幾條原本充當寺院內水源、水景使用的大小河流,‘汩汩’的注入大坑,短短一天多時間,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個煙波浩渺的大湖。
甚至,湖中出現了大量的魚蝦龜蟹等水族,湖面上已經有白鷺慢悠悠的展翅滑翔而過。
這模樣,就差一列漁船在湖上撒網,差幾個嗓音嘹亮的漁翁放聲高歌了。
只是,現在大湖被無數士卒圍了個水洩不通,天空更有幾座浮空的山峰飄來蕩去,山峰上閃爍著各色禁制光芒,成群結隊的鐵甲精銳站在山邊,目光如鷹,俯瞰著下方。
湖邊一處草地上,紮了幾個用異獸皮革製成,用金絲銀線刺繡了華麗花紋的碩大帳篷。。
玄太乙一行人,面無表情的坐在帳篷裡,目光森冷的,盯著跪在地上大聲回報的官員。
瑜州州城被洗劫一空,瑜州境內,所有的縣、府、郡,各個衙門和公庫也被搜刮得乾乾淨淨。甚至瑜州州城內的大家豪族,留守家族本部的長老和一眾高手族人,也都被人擄走。
一片光幕懸浮在這官員身邊,光幕中,正是盧仚所化的那光頭男子的形象。
這張畫像,也已經傳向了玄燕仙朝的四面八方,玄燕仙朝各州郡早已聞風而動,出動無數精銳把守四周交通要隘,嚴防死守,追捕通緝這光頭男子。
“這廝且不提,他,逃不出本朝疆土。”玄太乙陰惻惻的說道:“那法海妖僧,去了哪裡?”
跪在地上的玄燕仙朝官員臉色頓時變得極其僵硬。
他也不敢抬頭,只是跪在地上, 乾巴巴的說道:“現在, 各州郡府縣, 各級衙門,以及散放天下的禁衛耳目,已經全部調動起來……但是, 也只有幾處被襲擊的州軍,傳回了這膽敢劫掠公庫的光頭男子的行蹤。”
“這法海妖僧……他好似徹底失蹤了一般, 沒人見過他。”
玄太乙‘咯咯’笑了起來:“難不成他還飛天了?遁地了?又或者, 他是半步天人境, 甚至天人境的高手,直接破空瞬移, 離開了我玄燕仙朝的疆土?”
“一群無能廢物……查,加大力量,不惜代價的查……法海妖僧, 必須生擒活捉……這趁亂打劫的光頭男子……呵呵, 也給我抓活的!”
“我倒是想要看看, 究竟是誰……或者, 又是哪一方勢力敢如此大膽!”
玄太乙的臉,漆黑, 漆黑,漆黑!
黑得比鍋底灰還要黑。
這種事情……損失不大,卻欺人太甚!
當著自家老丈人蒼墨玄的面, 當著積年老仇家雲洛古國後臺靠山寶光閣一眾高層的面,玄燕仙朝無法庇護‘上門做客的貴賓’, 這已經足夠丟臉了。
偌大的玄燕仙朝,居然被人連續攻破了瑜州的州治城池, 下面的郡城、府城、縣城,也都被洗劫一空……哎, 人家一人之力,洗劫了你玄燕仙朝一個州的重要城池啊!
財物損失,也就不提了。
這臉蛋啊,是被打得‘啪啪’直響!
玄太乙此刻心中,和蒼墨玄、金璜等人一般,都是在絞盡腦汁的琢磨,所謂‘黑天降世’, 究竟這‘黑天’指的是什麼。
這膽大妄為的光頭男子,又是何等來歷?他怎麼就敢,又怎麼能,作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帳篷的門簾驟然一動, 一道狂風吹了進來。
風勁一陣旋轉,小旋風中,一道人影浮現。
一名身穿玄黑色底,袍袖上用暗金絲線繡了幾隻大燕子,氣息沉凝如淵、深不可測的中年男子舉起雙手,腰桿筆直的向玄太乙拱手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