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孩子。」
「嗯,非常合作,存心來做人,晚間從不擾人清夢,愛吃、愛睡、愛玩,待上了學,舉一反三,思想敏捷,活潑可愛,又懂得尊重師長,我總算見識過了,自小到大,列嘉輝都是個十全十美的人。」
求真心念一動。
她愛他,才那麼說。
她父親許仲開就肯定不會認為列嘉輝是個無懈可擊的人。
不過求真口中附和:「是,那樣的人,萬中無一。」
琦琦也說「你十分幸運。」
「但是我一直尋訪原醫生,三十多年以來,他音訊全無。」
「他是一名遊俠兒,可能浪跡到仙境去了。」
「是,山中方三日,比世上已千年。」許紅梅微笑,
看樣子她也已臻化境,無所牽掛。
「我七八歲的時候,初見列嘉輝,他差不多就是現在這樣子。」她長長嘆息一聲。
一看就知道是累了。
求真站起來告辭。
「告訴郭先生,把案子結束吧,許紅梅的故事到此為止了。」
琦琦輕輕點頭。
求真卻說:「可是,那位原醫生已經出關。」許紅梅失笑揚揚手,「與他有緣的人,自可見到他,至於我,我已無所求。」
琦琦拉拉求真衣角,暗示她離去。
求真握了握許女士的手,與琦琦退出。
還沒上車,就被人叫住。
「兩位請留步。」
求真聽出是列嘉輝的聲音。
列嘉輝開門見山,「我已委託郭先生代我繼續尋訪原醫生。」
求真訝異:「可是許女士說她已沒有要求。」
列嘉輝笑了,「我有。」
琦琦忍不住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列嘉輝轉過頭來,看著琦琦,「我當然知道,琦琦小姐,你更應明白我為何想見原醫生。」
琦琦想到她自己那與年歲不甚相配的軀殼,不禁汗顏,窘得噤聲。
求真問:「你可有徵得許女士同意?」
「當年,她把我交給容醫生,我亦蒙在鼓中。」
求真張大了嘴。
自另外一個角度看這不也就是怨怨相報。
她不由得脫口而出,「這場糾纏,歷時會不會太長了一點?」
列嘉輝卻答:「我們相愛,我們一定會達到願望。」
「但是許女士此刻的意願是好好休息。」
「她年紀大了,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爭取什麼,我有責任幫她作出抉擇。」
求真忽然之間不客氣了,「你若真愛一個人,應當尊重她的選擇。」
列嘉輝迅速回敬,「卜小姐,我猜你對感情的瞭解沒有我深,假使你有子女,你便會知道,孩子們根本不願上學,督導他們入學受教育,是否不愛他們?」
求真看著列嘉輝,唇槍舌箭,「許紅梅不是小孩子。」
「我卻做過她的孩子。」
求真希望她聽錯了,這語氣裡是否有點報復意味,當然不,一定是她耳朵出了毛病。
琦琦把求真的衣袖幾乎扯了下來,求真才肯說:「再見,列先生。」
她開車離去。
途中求真說:「我希望小郭先生不要接受這件案。」
「據我猜想,即使列嘉輝不去委託他,他也忍不住要把老原找到為止。」
「那麼,我希望原醫生拒見列嘉輝。」
「為什麼?」
「琦琦、你不覺得強迫一個人一直活下去是件非常累的事?」
琦琦微笑。
求真又說:「他倆肯定相愛,卻不懂互相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