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鷺滿腹心事地走出火車站,她剛剛把弟弟韓闖送走。
韓闖本來是不願意離開上海的,但馬筱天依照承諾給了韓闖一年的工資,他才幹了一個月,白得了十多萬,他便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另一方面,俞鷺也託了老家的二嬸給自己弟弟介紹了個女朋友,韓闖接到父親的電話,不敢不回去相親。
辦完了這件事,俞鷺心裡像是空了一塊,馬筱天既打不了韓闖的主意,可自己的兒子,她還是不放心,她覺得馬筱天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總要變著法子找她的茬,所以,她得叮囑邢宥,好好照看孩子。
另外,上海的那套房子,因為房價連續下跌,她已經不打算變賣,還是繼續收租金,她答應過弟弟對他經濟上有所補償,她打算拿出這筆房租的一部分給自己的弟弟。
在心中盤算好了這一切,俞鷺回賓館整理了行李。
行李很快整理完,她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這時候去邢宥公司找他應該不妨事吧。誰知趕到了公司,前臺Ada告訴她:“邢總最近天天往醫院跑,蘇總生病了,邢總要去醫院照顧蘇總。”
“生什麼病?”俞鷺急切地問。
前臺搖搖頭:“蘇總沒說。”
“哪家醫院知道嗎?”
拿到醫院地址,俞鷺又趕去了醫院。假如遇上邢宥,她便將準備回老家的事,一併對邢宥說了,她感覺邢宥聽到這個訊息會高興的。
到護士臺查詢了病人資訊後,她捧著鮮花摸到了消化內科的病房。
蘇航不差錢,住的是個單人間,位於走廊的盡頭。俞鷺來到病房門前,敲了敲門,房間裡沒人應答,她從玻璃窗戶裡望進去,病床前拉起一道簾子,看不出什麼。
俞鷺低頭看了眼時間,這個點,該不會是在睡覺吧?
她輕手輕腳地走進病房,一旁的桌子上已擺了兩束鮮花,地上還有一個花籃和果籃,像是蘇航的客戶送的。
俞鷺捧著花走去床前,她這才發現蘇航的病床上空著,被子也掀開了一半,應該是出去了。
俞鷺猶豫了一下,將手中的鮮花放到床頭櫃上,鮮花的卡片上寫著:祝蘇航早日康復。沒有寫署名。她想了想,俯身開啟隨身的挎包,從包裡拿出一支自來水筆,在卡片上補上了署名:Y.L.
她直起身子蓋上筆蓋,這樣寫,蘇航應該能知道是她來過了吧。
正當她做完這一切的時候,簾子嘩的一聲拉開了。蘇航就站在簾子後面,他穿著一身條紋病號服,臉色有些憔悴,鬍子拉碴。
他在生病,難怪氣色不好,俞鷺甚至覺得幾日不見,他像是消瘦了些。
蘇航就那樣一臉震驚地看著俞鷺,俞鷺在片刻地驚詫之後,綻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這是俞鷺標誌性的微笑,可此刻在蘇航眼裡看來,卻是如此刺目。
“蘇航,你身體好點了嗎?”俞鷺用無比溫柔的語調對蘇航說話,她轉身拿起病床前的白色馬蹄蓮走向蘇航,她把花抱著胸前,略帶甜蜜地說,“瞧,這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花,你應該會喜歡的吧?”
蘇航渾身抖了抖,他記起了那種花。
那種花是俞鷺喜歡的,她剛和邢宥交往的時候,蘇航去邢宥新家暖房做客的時候,俞鷺買了一束紫色的馬蹄蓮佈置在白色的歐式陶瓷花瓶裡,擺在客廳的餐桌上。蘇航從來沒見過這種花,只覺得客廳被這束花襯托得高貴無比,就像這家的女主人俞鷺,散發著一種嫵媚而又高貴的氣質。蘇航向俞鷺打聽了這種花的名字。
——“這花叫什麼名字?”
——“馬蹄蓮。”
——“真好看。真有品位是吧,邢宥?”
邢宥在廚房裡洗著水果,他轉頭對兩人親切地笑笑:“你喜歡,下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