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兩位女孩少了家中的那份安逸,白天又驚嚇過度,自然無法安然入眠。況且,那位夏雪兒更想借此機會多瞭解下‘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她們也湊了過來,靜靜傾聽。
三人各自講了過往的經歷,彼此之間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更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王大力九歲那年,他的祖父王世充兵敗投降,名義上被李淵赦免,卻在雍州地界被全族滅殺。他僥倖得活,便開始了隱姓埋名的流lang生活,雖然吃盡了苦頭,卻養成了吃苦耐勞,穩重隱忍的性格。
夏承是中原最大的兩個富豪家族之一,“南商夏家”的少主人。他被夏老爺督管甚嚴,倒也算飽讀詩書,刀槍棍棒也都有涉獵,卻因為耐性和毅力不足,至今無一精通,卻是混了個見多識廣。
幾人越聊越投機,天南地北,人情冷暖,無所不談,自然談到白日裡驚心動魄的一幕。一陣唏噓過後,王大力提出了一個所有人內心的疑惑,那就是李承訓是如何破除賊人設定的迷霧,精準的判斷出劫匪真正的行蹤?
李承訓也不藏私,笑著向大家講述了他對整件事情的判斷過程。
首先說箭羽:
他檢視馬車上那十餘隻羽箭,本來也只是例行看一下,為的是不露掉任何一點資訊,並不指望能看出什麼眉目。因為任何有蓄謀的劫持行動,都不會在使用的兇器上留下任何線索。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發現羽箭上都有被刮塗的痕跡。再細看這些塗痕,它們並非都被塗抹乾淨。李承訓把他們拼湊起來,很容易就推測出,那些被抹去的字跡,應該是“伏牛幫”。
這問題就來了。
試問,哪有蓄謀已久的搶劫,會用自家帶有印記的兵器?即便是臨時起意,抹去了箭羽上面的印記,但是憑箭羽的材質,樣式,難道就考察不出箭羽的來源嗎?更重要的是,賊人有時間去挖坑埋屍,就沒有時間收攏箭羽?
這麼多的疏忽,不應該是一個組織嚴密的幫會所為。所以李承訓判斷,很可能是有人劫人害命,嫁禍給這個叫做牛幫的組織。
其次再說屍體:
賊人把屍體埋藏起來,雖然為的是毀屍滅跡。但最大的疑點就在這裡。
無論賊人是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都會力求速戰速決,何不一把火燒掉這馬車?反而費力把屍體拽到林中挖坑埋掉?不僅如此,還要留下血跡線索,指引追蹤者找到藏屍之地?還有,左山入口處被踩踏得凌亂的草木,以及山岩上偶爾閃現的血跡,這些看似無意的線索,綜合前面的矛盾,他又可以得出一個結論:賊人在刻意佈置去左山的線索,很可能這是一個假線索。
雖然有了這個判斷,但李承訓還要做最後的考證,畢竟人命關天,焉知不是對方的攻心之計呢?因此,他又原路折回,去探查了右山。
李承訓一眼就看出右山的草木山石中,混雜著人為特意隱藏蹤跡的資訊,這點別人看不出來,卻逃不出他那雙經過秦嶺大山歷練的眼睛。
他分析,叢林情況複雜,只要是團隊行動,為了避免失散,都必然會留下特有的暗記,以便相互之間聯絡。
很快,他就在右山到了賊人留下的暗記。此刻,他完全篤定賊人在明處設定的血跡線索,以及暗處設定的箭羽線索,都是要把追蹤者引向左山。而實際上,夏雪兒已經被帶到而來右山。
那麼,伏牛幫到底是在左山還是在右山?就成為了決定夏雪兒的生死的關鍵。
如果伏牛幫在左山,賊人一定會在右山裡殺了夏雪兒,藏好屍體,讓她人間蒸發。這樣,伏牛幫便是無論如何也脫不開干係了,因為所有指向都是左山的伏牛幫。
如果伏牛幫在右山,那說明夏雪兒還有一線生機。說明賊人想把他帶到伏牛幫,左山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