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得過,實在難料,可也總得試試再說。
屋內燥熱,也沉悶異常,加之四周火把通亮,十分刺眼,史大可不敢抬頭,只能低著頭,卻有一抹汗水正從其額頭未走鼻翼兩端流下,而是突然橫向躥到其眼睛裡,而史大可的手腳都被綁縛著,便只能用眨眼和甩頭來緩解不適。
就在史大可眨動眼睛的一瞬間,風雲隨手一抬,便將尖錐扎進了他的肚子裡,隨即帶出一抹飄紅。
“啊!”又是一聲殺豬般的尖叫。
史大可鳳眼怒睜,見其腹部衣襟被豁裂,肚子上赫然有個寸許長的新傷,正在不停的向外滲著血,而那處皮肉也是絲絲拉拉的疼得厲害。
“我,我沒睡覺!”史大可咆哮著,身體來回晃動著,震得得凳子也來回直顫。
“眨眼也不行!”風雲英俊的面龐上露出一抹奸詐,暗影門的老部下,可沒有省油的燈。
史大可是人家砧板上的豬肉,面對著尖錐,只能乾瞪眼,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得忍著,好漢還不吃眼前虧呢,何況自己這個心眼不少,而且身份尊貴的人。
他從昨夜解救銀環至今,已經有一日兩夜沒閤眼,怎能不困?可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必然會招來風雲的戳刺,就這樣,二人一個睡,一個戳,睡了戳,戳了睡,一直糾纏不停。
將近丑時的時候,史大可已經遍體鱗傷,血肉模糊,狼狽不堪,而其頭腦中更是亂成了一鍋漿糊,全都是空白一片,好似神經都已經麻木,唯有最後一口氣提調著。
“求你了,求你了!我說!”史大可已經被折磨得徹底沒了脾氣,小聲開口求饒。
這人不吃不喝還能挺三天,可不吃不喝還不讓睡覺,再加上高溫蒸煮和皮鞭酷刑,任誰也是熬不過這一天。
李承訓在雪屋床上,始終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雖然他很有把握能擊潰史大可的心理防線,但是否能在天亮前完成逼供,他並不確定,而且還很擔心,所以他每隔一會兒便走出室外觀察天色。
對於習慣在野外生存的他來說,看月亮在天空中的角度,再結合著自己所處的經緯度方位,他可以基本估算出現在的時辰,像這耗等時間,又睡不踏實,同樣也是一種折磨。
所以,當丑時到來的時候,他也算鬆了一口氣,是該自己上場的時候了,畢竟沒有了再向後拖延的時間,他這才急步向洞內走去。
“門主。”風雲見李承訓進來,忙行禮說話,而後悄悄地退了出去。
無數火把對映著洞內忽明忽暗,那火焰燃燒投射到牆面上的影子,好似鬼魅一般晃動著,變幻莫測。
“嘩啦啦!”
史大可被冷水澆醒,這傢伙實在是困得狠了,就連李承訓與風雲打個招呼的空當兒,他也能睡著?
看著渾身溼漉漉,迷迷瞪瞪試圖睜開眼睛的史大可,李承訓將嘴巴貼近他的耳朵,“若是你現在還不說,你知道,你就沒有了用處,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史大可的頭算是勉強的抬了起來,但他的眼睛卻是依舊緊閉著的,那對眼皮就好似兩道閘門,重重的垂在那裡,即便他努力想睜開,也是無力。
李承訓要跟他談正事兒,豈容他如此五迷三道?自然是尖錐伺候,可這史大可已經體無完膚,他還真不知道該戳到哪裡,最後,他選擇其大腿外側一處“好地方”。
“噗!”尖錐扎到那裡,鮮血應聲破皮而出,但是奇怪的是史大可仍然耷拉著腦袋,絲毫不覺得痛楚,甚至還呼呼的打起了呼嚕聲。
李承訓方才見史大可渾身上下花花紅紅,到處是口子,還在琢磨這風雲當真下手狠辣,現在他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定是隨著史大可的困勁增大,腦神經的麻木加劇,其對於疼痛的耐度也逐漸增高,自然會招致風雲更加殘酷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