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李承訓從來沒有想過,他可以在李世民面前笑的這麼張狂,“當時,你兄弟二人已勢成水火,你如何肯來我父東宮喝酒?若我父真要殺你,豈能用毒不死你的毒藥?你說你吐血數升未死,更是可笑,你認為你全身才有多少血?”
“你!”李世民再也無法平心靜氣,頓了一頓,終於甩出四個字來,“滿口胡言!”
李世民自從登基之後,對於玄武門之變,極力美化自身,而給李建成兄弟潑髒水。那些追隨他的大臣,出於自身的利益,也莫不眾口一詞,為他洗白做貢獻,誰敢當面如此把他駁斥得體無完膚。
李承訓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沉聲道:“我父建成太子,協謀太祖皇帝起兵,奪河西,取霍邑,防潼關,破劉黑子,建立無數戰功。而七年前,玄武門內,叔叔你親手殺了我的父親,奪了他的皇位,現在,我只是來討個公道!“李世民聽得眉頭緊鎖,重重一嘆,“上一輩的事情,不是你想得這般簡單,朕與你父的恩怨牽扯太多,若我不先出手,必死無疑,這功高蓋主的故事,想必你也聽過不少吧?”
李承訓是熟讀歷史的人,自然懂得唐初那點兒事兒,其實這兄弟倆起初倒未必有多大事兒,但是這兩邊陣營的幕僚肯定希望獲得最大的利益,於是乎互相傾軋爭鬥,自然會影響到兩邊主子的決策。
都是烽火征戰玩命過來的,都是一般的功高蓋主,俗語說一山還難容二虎呢,何況是兩個雄心勃勃的青年,誰人肯輕易甘居人下?任人宰割?
“哼哼!”李承訓雖明白此理,可心裡總覺得把人家滿門抄斬太過殘忍,可哪個朝代不是這般?一股悲憤之一充塞於胸,“縱然你們兄弟手足相殘,也非要斬草除根,不留一點兒香火嗎?”
李世民沉默不語,對於當日之事,他是無奈,雖然時過境遷也並不後悔,卻是深感歉疚。這也是他主政頭三年常被惡夢纏繞,甚至還派唐三藏取經,以解心魔。如今,他隨著年紀的增長,這種自責的情緒便更是深刻。
見他沉默不語,李承訓倒不好再過苛責,畢竟對方是一個封建帝王,即便他是“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的唐太宗,但畢竟也是高高在上,不容絲毫侮辱蔑視的皇帝,並不是**主義者,他逃脫不出歷史的侷限性。
李世民長嘆一聲,放佛瞬間蒼老了不少,雙眼迷茫,眼角竟似有些水花印記,“皇兄比朕年長九歲,從小便帶著朕騎馬射箭,一直是朕心目中尊敬的英雄,無論你信與不信,朕真的是無奈,但不管怎樣,這份罪孽,朕是背下了。”
李承訓萬沒料到李世民會說出這一番話來,稍稍覺得心安,看來是這李世民的確心存愧疚,才對自己這個侄兒的質問沒有責難。
“大丈夫做事,或許無奈,可是,你為什麼要誣陷我父是個荒yin無能的衣冠禽獸?”李承訓好不容易“抓住”一回李世民,總想弄清楚,困擾現代學術界的問題,這是歷史迷的通病。
“絕無此事!”李世民眉目一立,“玄武門之事過去這麼久,根本無人再跟朕提起任何相關事情。”說著,他遲疑了一下,“朕還特別有違法度的去問過史官,他也不肯給朕看這段歷史,他是如何記錄的。”
李承訓見他目光堅毅,神色如常,不似說謊,心中已然明瞭:還是那個許敬宗,揣摩上意,美化了李世民,同時了醜化了李建成。
“你打算怎麼處置我?”李承訓基本瞭解這段歷史的來龍去脈,打算化解這段仇怨,自然要提出這個問題。
“承訓,你過得好嗎?”李世民答非所問。
李承訓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含混地道:“叔父可知?人生在世,飽食之時,尚可衣冠束髮,在市上招搖,一夕家破,便只能散發覆面,懸著腦袋走江湖,成了江湖人。”他既然想化解恩怨,自然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