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訓知道賈墨衣不能移動,那大軍一撤走,這裡很可能不太平,但有醫佛在,應當沒有什麼危險,只是一人畢竟精力有限,他還需留下一個最值得信任的高手在側。
見鐵手鷹應諾,李承訓立即安排白將軍按他方才的謀劃去準備行事,他則要去向醫佛大師告別,二人定於半個時辰後出兵。
再此進入那簡易的窩棚,李承訓感覺賈墨衣似乎有所恢復,可見其胸口起伏不定,眉心的粗憨的眉毛微蹙。
詢問過後,他得知墨衣略微有些發燒,這也正常,人體免疫系統在修復自身外部創傷時,發燒也是必然的,但已經被醫佛處置過,應無大礙。
“有勞大師了。”李承訓緩緩坐在賈墨衣身旁,醫佛的對面。
“李施主無需客套,賈施主的傷勢你但請放心,只要有老衲在,一定保她無虞!”醫佛是很實在的人。
想著醫佛千里迢迢為救他性命而來,而自己至今也未與他好好說上一會兒話,不覺心中有愧,李承訓便與他聊了起來。
他知道醫佛大師常年與人看病,有意無意會聽得很多時事,甚至一些隱秘軼聞,便著意詢問大唐帝都的一些事情。他這些日子一門心思埋在山溝裡打仗,雖然也派出去不少探子,可對於天高皇帝遠的唐都內發生的事情,他的探子們是探查不到的。
醫佛大師乃是得道高僧,自然不會與他磨嘴皮子說些市井閒言,更不會涉及朝堂大事,但他知道哪些是李承訓應該知道的,哪些是其想從自己嘴裡聽到的。
所以,這個老和尚並沒有與他說關於帝都朝廷的任何事情,而是講了另外的兩件事,卻都令李承訓感到意外。
這第一件事,是醫佛在來的路上碰到了夏老爺和夏承。夏老爺收到鴿子信,聽說夏雪兒眼盲,疼女心切,而且他大兒子夏渾也一直在塞外未歸,也不知到底真的可好,便與夏承一起,帶著數百人的鏢師隊伍急奔塞外。
夏老爺久居洛陽,經常去少林寺佈施,而且還數請醫佛為家人看病,所以與大師很是熟絡,於是這兩方隊伍便合到一處。
在半途中,他們聽說突厥人佔了幽州,官軍損失殆盡,撤向了大青山,而從中原開赴塞外的大唐十萬援軍也全都被困在了青龍峽,他們為了避免麻煩,早早便避開了青龍峽到幽州一線,而是走的旁路,直插大青山後身。
先是去了大青山,在那裡得知李承訓身上三日紅毒性已解,眾人都放下心來。稍作休憩之餘,醫佛為白將軍和鐵手鷹捋順了體內經脈,使他們功力大增,之後,他又為夏雪兒金針刺穴,打通了其鬱結於腦部的血塊,使之得見光明。
夏雪兒當時被賈維禁錮作為抓捕李承訓的誘餌,她以死明志,用頭撞壁後,頭部受傷導致雙眼失明,用現代醫學來講,她是有顱內出血,導致血塊壓迫著她的視覺神經,從而使得她雙目失明。經過這許多時日,她腦內淤血已經被吸收了大部,唯有不多的血塊存留,醫佛以其高超的醫術將他顱內血塊以針“帶出”,她的視力自然便恢復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夏老爺,雖然雪兒非是他親生女兒,但卻是他從小帶大的,也是家裡唯一的女孩,他早將萬般疼愛都給了她,得見女兒完好如初,又得知她遂了心願終於得嫁給了意中人,焉能不高興?他也是想開了,什麼欽犯不欽犯的?只要女兒幸福便好,何況是在塞外,天高皇帝遠的,誰也礙不著誰。
同樣,夏雪兒也是喜極而泣,見到為自己操碎了心的老父親,她哪裡還理會得上代的恩怨,到底誰對誰錯?一切的恩怨糾葛都化於父女二人的一腔淚水。
至於被賈維嚇出瘋傻之症的夏渾,倒是不易治癒。因為這是心結心病,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這不僅是個漫長的治療過程,還得對症下藥。
最後,醫佛大師同意了夏老爺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