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內,宛姝落於桌案前,執筆緩緩在紙上寫著什麼,清如緩步走來,將點心放在一旁,輕聲道:“娘娘寫了許久了,歇一歇吧。” 宛姝緩過神,放鬆了下眼睛後才道:“好。”隨後看向清如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不明,“今日怎麼有空在宮裡,沒去太醫院嗎?” 話落,清如的臉頰稍稍紅了些,偏過頭道:“娘娘笑話奴婢,哪有不服侍主子天天往太醫院跑的道理。” 宛姝笑道:“也虧得你天天去太醫院,不然本宮哪裡會知道你和江太醫之間的小秘密,能讓許幼宜落到如此地步,也多虧你了。” 清如此刻也頗有幾分不好意思,“說起來,奴婢也沒想到奴婢與江太醫頭暈、神志不清的手勢,會在這種場合上幫到忙,也是那許貴人自作孽罷了。” 宛姝拿起一旁的點心輕咬了一口,隨後道:“好了,待會兒你去傳六宮晉封的訊息,切記一定要得體,如今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呢,所以一定不能出錯。” 清如點點頭,“是,奴婢知道。” 寧聖宮內,太后依舊威嚴的坐於上座,眼裡是不容置疑的高傲。她拿過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後,隨即將茶盞看似無意般摔落在地。 容潯緊蹙眉頭,可此刻卻不敢說什麼,只是低著頭。 “這杯茶涼了,怕是不好喝了,留著也沒什麼用。”太后雲淡風輕般,“後宮之事哀家已經替皇帝處理好了,皇帝便就可以專心前朝事宜了。” 容潯剛想開口,只聽太后繼續道:“一個貴人,住在永和宮實在是不像話,依哀家看,不如去到翩然殿,那裡還算清淨。” “母后!”容潯終於出聲,“思嫿入宮不久,許多規矩都還不懂,是兒子一時太過寵溺她,兒子已經知錯。至於思嫿,兒子定會好好教導她,還請母后放心。” 太后輕垂眼眸,失笑道:“你是皇帝,難道要整日圍著後宮轉嗎?後宮嬪妃自有皇貴妃教導,皇帝無需費心。” 容潯看著太后,四目相對,他知道太后這是鐵了心的要和自己作對,可如今太后的勢力還遍佈於前朝,此刻的他卻是敢怒不敢言。 他握緊雙拳,雙目略有些惆悵,卻還是緩笑道:“母后,兒子已年過三十,難道連這等小事都要母后為兒子做主嗎?那兒子這個皇帝豈非做得太失敗了些。” 話落,太后神色有些變化,容潯繼續道:“朝廷不過就是幾座宮殿,幾座衙門和一群在裡面吃飯的人,只要大方向沒有什麼變動,兒子希望母后能夠尊重兒子的任何決定。” 太后冷哼一聲,神色略略有些不屑,“哀家這是在幫你穩固朝局,皇帝怎麼還不懂!你寵幸黛貴人太過,引起後宮不滿。後宮若有什麼變故,皇帝能保住前朝的安定嗎?哀家沒有要黛貴人的性命,皇帝應該感到慶幸,而不是過來指責哀家!” 見太后的語氣並沒有和緩,容潯斂了斂雙眸,聲音也沉了下去,“母后以為掌控的了前朝就掌握了一切嗎?你根本不明白什麼才叫權力。” “兒子告退。” 還未等太后出聲,容潯已率先起身,徑直走出了寧聖宮。 “陛下...”容潯的步伐顯然有些快,李安衡連忙小跑了小步才跟上,他看著容潯那陰晴不定的臉龐,試探出聲道,“陛下無需動氣,想來太后也是為了您好。” “為了朕好?”容潯冷哼道,“太后甚少管事,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插手後宮之事也便罷了,居然還說是為了穩固朝堂。這天下只有一個人能夠呼風喚雨,那就是朕!” “是,那是自然,只是太后畢竟還是太后,陛下還是少不得要給太后幾分薄面。” “什麼太后。”容潯的臉色陰沉了些,“脫了那身衣裳,也就什麼都不是了。” 李安衡被容潯的臉色嚇到,便連忙閉上了嘴巴,不敢再言。 他知道此事並不是單純的因著區區一個黛貴人發生的事,是太后打算涉及前朝事宜,只是茲事體大,她便先從後宮深入。 太后的插入,使得前朝早已是暗流湧動,容潯早已處於被動狀態,這不是他一介帝王所能忍受的。 “江陵王呢?”容潯出聲道。 李安衡頓了頓,沉聲道:“還在自己封地,陛下並未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