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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頁

我吞吞吐吐地對他說明來意。

他坐下抽菸,笑說:「到巴黎去避一避。」

「我不想去。」我說道。

「既然想見她,那麼順其自然。」莊說。

「好,可是我害怕。」我說。

「真是矛盾,你這個懦弱的人!」

我反問:「如果你知道你要見到那個她,你會怎麼樣?」我急急問,「你會比我好過?」

他不敢出聲了,臉色變了變。

我抓到了他的痛腳,「是不是?嘴巴不再那麼硬了?」

「好的,」他說,「讓我來招呼老闆娘,你躲在我身後好了。」

「你當心被她迷住了。」

「要迷住我,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呢。」

他倨傲地說。

我開始清醒,酒也不喝了,又重新打扮得整整齊齊,我在等她大駕光臨,縱然她已是我父親的妻子,若能夠偷偷多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她與爹來的那一日,兩個姐姐與我去接飛機。我激動得臉色煞白。

爹的精神很好,容光煥發,老遠就叫住了我們。

而玫瑰則有點倦意,她的頭髮很長了,雲一般的披在雙肩上,穿件淺色毛衣,同色系長褲,不知恁地這麼樸素打扮,益發濃艷逼人,額上泛油光,唇膏脫落一半沒補上,也只有表示她是一個感性的女人,活生生的嬌慵使我心跳。

我認了命了,如果能以餘生這樣侍奉她身旁,不出一聲,也是值得的,我自有我痛苦的快樂。

大姐因見過玫瑰,立刻迎上去,小姐姐則發著呆,向她瞪視。

玫瑰掠著頭髮與我們一一打招呼。

小姐姐輕不可聞地在我耳畔說:「美女,美女。」

見到她便相信了。

玫瑰一向懦怯怯,並無架子,好脾氣地微笑著,硬是要我與爹站一塊兒。

她取出手帕印一印額角的汗光,不好意思地說:「坐了二十多個小時飛機,原形畢露,難看死了。」她笑。

大姐頓時就說:「你是永遠不會難看的。」

爹也笑,「別寵壞她。」

玫瑰只是笑。

我們上了車,往小姐姐處駛去。

玫瑰並沒有說話,爹講什麼,她只是留神聽著。小姐姐把玫瑰這個人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上頭,面孔的表情代替了「無懈可擊」四個字。

我們一家團聚,濟濟一堂,斯人我獨自憔悴,在一旁看著玫瑰的一顰一笑,心碎成一片一片。

爹問我:「莊呢?在辦公?」

我答:「那還用問?他不比我,他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我自嘲說。

玫瑰轉過頭來,「準時上班就好算頂天立地了?那倒也容易,震中,你不必妄自菲薄。」她微笑。

「是。」我臉紅。,

「叫他來吃飯。」爹說。

「好。」我說。

莊說他會懷著最好奇的心情來見我們。

在喝下午茶的時候,老莊來了。我聽到車子引擎聲出去迎他,見到他不由喝一聲彩:沉鬱的面孔,早白的鬢角,整齊的服飾,溫文的態度,他如果不認是英俊小生,我頭一個不依。

他見到我微笑,「她來了?」

「來了。」我低著頭說。

莊拍拍我的肩膀,「別怕,有我在。」

「跟我來。」

我帶他進屋子。

爹一見老莊,馬上迎出來跟他握手。

玫瑰正與小姐姐說話,聽到有客人來便回過頭,莊的手尚在爹手中,遠遠看見玫瑰,便呆住了,他的臉變了一種奇怪的青色,絲毫不覺自己失儀。

玫瑰看見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