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有些塞,張大了嘴狠狠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腦袋卻越發的混沌了起來。
迷迷糊糊之間,發出一聲清淺的嘆息。
風林雖然看著手裡的檔案,可是那聲嘆息,卻偏偏像一根細細的線一般,輕輕地傳到了他的耳廓,繼而纏繞在他的心間。
心裡有些煩躁,那些一個個墨跡淋漓的字,都彷彿化成了杜弱纖幽幽的雙眸,心亂如麻起來。
微抬了眼皮看過去,杜弱纖背對著自己,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已經入睡。雖然坐得難捱,卻不肯踱過去看一眼。
夜風吹起淺紫色的窗紗,風林皺了皺眉,這才想到杜弱纖大病未愈,怕是吹不得風。起身關了窗,回頭再看,杜弱纖一動不動,棉被下的身子,顯然蜷成了一隻蝦米的形狀。
批閱的間隙裡,他每一抬頭,都看到杜弱纖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在床邊磨蹭了一會兒,才裸著上身,鑽進了被窩。熟練地抱過她的身子,卻立刻駭了一跳。
她的肌膚,燙得像火爐!
急忙用手背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燙得有些嚇人。一隻手把她的身子扳了過來,才發現她雙目緊閉,雙頰似火。
正文 第26章淚浥紅箋第幾行(1)
第2章淚浥紅箋第幾行(1)
“杜弱纖,杜弱纖!”拍著她的頰叫了兩聲,杜弱纖彷彿想要睜開眼睛來確認一下,卻只看到眼皮下的眼珠子轉了兩轉,睫毛顫了兩顫,終究睜不開來。hp://
心一下子慌亂得不知所措,又叫了兩遍她的名,她只是發出兩個模糊的音節,卻又聽不分明。
不及思索,風林揚聲叫侍從官立刻去叫李從善,隔了一會兒,才醒悟過來,手忙腳亂地拿了自己平常的褂子替她穿上。
李從善來得很快,不滿地看著風林:“昨天我下午來看她的時候,明明已經恢復得不錯,你一回來,又在她身上撒什麼酒風?”
“我不知道她……我以為她已經好了。/”風林嚅嚅地辯解。
“你當她是和你們一樣,風裡來雨裡去的?她養在深閨,經得起你生龍活虎的折騰麼?“原本看她底子虛,想用中藥好好讓她調養。這回燒發得這麼高,再慢慢調養,人都要燒成傻子了!先用西藥吧,你拿冷毛巾,替她敷著額頭,再不斷用溫水替她擦擦身子。”
他把西藥細細地研開,在水裡化了,然後遞給風林:“餵了她服下吧,半夜裡如果燒還是不退,再服兩顆。”
風林艱難地問:“如果還是不退燒……”
“那我也沒有法子了,只靠你替她不斷地擦拭身子,興許有用。”李從善的口氣,不太友好。風林與他相熟,這時也沒空去計較,只問清了擦拭的方式。
李從善知道他是家裡的么子,自小被捧在手心裡長大,雖說後來遭遇變故,也從來不曾做過這類事,只得耐了性子一項項地解說。
“這樣吧,你笨手笨腳的,不如把杜小姐交由我來照顧。”臨走的時候,李從善忍不住開了一句玩笑,果然得到風林一個瞪眼。
擔憂地看著杜弱纖床上,風林拿了藥碗扶起她的頭,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下來:“杜弱纖,吃藥了!”
杜弱纖微微張開了唇,撥出的短促氣息,竟然也含著滾燙的熱意。
好在一碗藥,大多被灌了進去。看到她還能吞嚥,風林心裡稍稍放了心。
冷毛巾敷在額上,動手脫去了她身上的褂子,用毛巾一遍遍地擦拭著她的脖子和兩腋。心神有些不寧,不時地用手背撫過她的額,冷毛巾總是很快就成了溫毛巾。
第一次知道照顧一個人,是這樣累人的事,可是風林卻又不願意假手他人。
到半夜的時候,杜弱纖的燒竟然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