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光彩,愈加顯得麗色逼人。
“實在是我們很是寂寞,要說摸把牌吧,只得咱們三個,還湊不起來。如今雖是沒有戰事,士兵們也總是在外面守著,軍官們也不能窩在家裡。”陶太太快人快語,杜弱纖對於喜峰口的印象,大多來源於她的介紹。
“是啊,這樣打又打不得,退又不得退,真不知道要在這裡耗到幾時呢!”陳太太也嘆了口氣,“我自己倒不打打緊,哪裡的日子不是混?就是擔心家裡那個小的,還在北平念著書呢!”
忽然聽得一聲吶喊,隱隱有炮彈呼嘯的聲音。杜弱纖吃了一驚,臉色剛白了兩分,陶太太已經是連連擺手:“這是日本人的老把戲了,不要緊的。他們只不過是試探一下,看咱們的反應罷了。”
“那咱們……”
“少帥倒是想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場的,可惜上峰的嚴令,不得出戰。”陳太太搖頭嘆息,“真不知道擔憂些什麼,依著我的性子,哪怕是戰敗了,也經看著人家在家門口耀武揚威的好。”
“可不是?只是少帥也不能做主,若是沒有部隊增援,光咱們碧水,又是如在東北那場硬仗一般,拼不過人家啊!”
杜弱纖插不上嘴,只得在一邊微笑聽著。
到得風林回來吃午飯,陶陳兩位太太才笑著告辭。
楊媽把飯開了出來,風林不及脫下軍帽,已是一把摟過了她:“怎麼樣,在這裡寂寞嗎?條件也粗陋了些,往後等局勢平定了,再好好補償你。”
杜弱纖掙扎了一下,紅了臉悄悄說:“被楊媽瞧見,讓人怪難為情的。”
“咱們新婚夫妻,便是親熱些,也是能讓人理解的。”風林偏是不放,含著笑盯了她半晌,在她的頰上印下一個吻,才坐了下來。
杜弱纖替他拿了筷子,心裡卻甜得像剛剛釀出的蜜。“新婚夫妻”四個字,實實在在地取悅了她,因而唇畔的笑,如春風一般的柔和。
“再忍耐些日子,看看到底何時是個了局!”風林心裡一蕩,想到喜峰口的局勢,又覺得格外的煩燥。
“總是守住了口子,不讓日本人闖進北平,便是大功一件。”杜弱纖柔聲地安慰,替她挾了一塊肉到碗上。
“你我這樣的相敬如賓……”風林也替她挾了一塊,嘴裡還不忘調笑。
杜弱纖斜睨了他一眼:“人家是怕你趕時間,所以省下了你挾菜的功夫,你倒來取笑……”
“是是是,多謝賢妻美意。”風林忍著笑,看著她的眼神,卻分明含著濃情,杜弱纖心裡微微漾起了一道淺淺的漣漪。
原來,生活可以這樣的美好。
在她低眉轉身的剎那,風林卻用手拉住了她的裙襬。杜弱纖回過身,還是一臉的羞澀。
“弱纖……委屈你了。”風林嘆息著,一個用力,把她抱進了自己的懷裡。看著她淺淺妝就的容顏,上身的短襖和下身的裙裳,也只素淡的顏色,倒似一朵含苞的山茶。
“你能給我這樣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杜弱纖正容,“風林,我並不求在北平的大飯店擺上幾十桌的流水席,只要你能正式地承認我,我的心裡……也就踏實了。”
風林嘆息著,唇輾轉地搜尋著她的髮香。
忽然又聽得一聲炮響,杜弱纖因為吃驚,身子微微一顫。風林撫著她的背安慰:“不妨的,我去前面看看。這日本人真正可恨,連一頓安穩飯也不讓我吃,這樣旖旎的風光都被他生生打斷……”
杜弱纖羞不可抑,粉拳朝著他的胸膛捶來,風林笑嘻嘻地受了她的一拳,才戴上了軍帽,匆匆忙忙地往外跑。
杜弱纖心裡擔憂,扶著門框朝外看去。楊媽正在灶下收拾,看到杜弱纖的緊張模樣,滿不在乎地說:“太太,不必去理會的,一日總有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