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臺上的燈光閃爍，眼神卻空泛呆滯，不知道停留在什麼地方，他不知道明天該怎麼面對簡陌，不，他不敢去見簡陌，他是該離開了。想到這個的時候，顧言心裡這段時間一直被自己逼著不去想的自己和簡陌，簡陌和小謙的過往就開始猖獗地霸佔他的腦海，顧言想做其他事來驅散這些，像之前那樣。

他閉了閉眼，壓下心裡的酸澀和慌亂絕望，努力將注意力從中放到舞臺上。他正在努力這樣乾的時候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他轉過頭，是一個大二的學長，看上去很著急，手指飛快地示意顧言跟他一起走。

顧言楞了一下，彎下身子跟學長一直去到了後臺。後天現在真的實在是太熱鬧了，各種節目各種演出的人讓人想到的就是擁擠嘈雜。顧言一路跟著學長到了一排衣服前面才停下，一頭霧水地直到被學長脫下衣服套上那套明顯是晚會的服裝的時候才急急地問起原因。

學長急得入秋的晚上頭上還一直冒汗，他來不及跟顧言詳細地解釋，只能三句並作兩句跟顧言說明一下情況。原先排的那個男聲獨唱，那個男生突然生病了來不了了，暫時找不到別人，然後王茜推薦了顧言，所以才有現在這一幕。

顧言再神經大條現在也愣住了，讓他什麼都沒準備就上臺？！但是看到學長像抓住救命稻草，已經幫他把衣服都穿得差不多的樣子，他還是默默地嚥下了已經到喉嚨的想要拒絕的話。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他在咖啡店裡的時候也不是沒幹過，而且他也不想自己幫著準備了那麼久的晚會關鍵時候掉鏈子。

等讓學長找到他唱的那首歌的伴奏，顧言只來得及試一下音就被提醒要準備上臺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等著前面一個人結束之後就準備穩穩地上臺，如果忽略他現在微微顫抖的指尖的話。

這真是一個好辦法。他這樣想著，然後等到伴奏響起的時候才回過神，然後急忙走了上去，坐定在事先準備好的高腳凳上，握住麥克風，等伴奏唱完才輕輕開口：

“走不完的長巷原來也就那麼長

跑不完的操場原來小成這樣

時間的手　翻雲覆雨了什麼

從我手中奪走了什麼

閉上眼看十六歲的夕陽美得像我們一樣

邊走邊唱天真浪漫勇敢以為能走到遠方

我們曾相愛想到就心酸

。。。。。。。。。。。。

明明愛啊　卻不懂怎麼辦讓愛強韌不折斷

為何生命不準等人成長就可以修正過往

我曾擁有你真叫我心酸”

。。。。。。。低沉沙啞的聲音漸漸傳來，原本有些嘈雜的現場就突然安靜下來。顧言閉上了眼睛，想著自己和簡陌，心裡一酸，險些掉下淚來，他想，就用這首歌跟簡陌道別吧，原諒他還做不到可以跟簡陌見面之後還是那個自己，他也怕。

追加的光束讓他更加覺得只有自己一個人，寂寞孤單地呆在這樣一個地方，他已經不奢望有救贖了。他一直以來就不甚在意的自己的身體，一直一直都沒有養好的胃，總是出來鬧騰，他笑著，這樣也好，越痛。。。。。他才知道自己究竟多傻。

他就像在祭奠什麼一樣，用一種虔誠到讓人心疼的態度，直到唱完了最後一個字，腳步沉重踉蹌地慢慢離開了舞臺。臺上才突然爆發出掌聲，晚燈浮動中許多人淚眼閃爍。

他走下舞臺後就片刻不停地離開了，直到走到寢室樓下才減緩自己的腳步。

呲……

他捂住了自己的胃，上次就沒有養好，他一直不是很重視自己的身體，更別說最近這個狀態。手機響了起來，他從外衣口袋拿出手機，是陳教授？他緩了緩氣，走到寢室附近的角落裡，蹲在地上接起了電話，那邊陳教授聲音很疲憊但是聽上去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