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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僑生接著也立刻把車子駛走。

她叮囑餘芒:「明天,在我診所見。」

這是心理醫生的特權,他們問長問短,揭人私隱,是盡忠職守,還收取昂貴費用。普通人敢這樣,一定被親友用掃帚掃走。

回到家中,餘芒出奇地疲倦。

她真怕方醫生問她如何認識於世保。

講給醫生聽,醫生也不會明白,餘芒從來沒見過於世保,正等於餘芒從未學過開車一樣。

餘芒坐下來,苦苦思索,怎麼樣描繪這個奇突的情況呢,簡直像有另外一個人在暗地裡指揮她的言行舉止。

想到這裡,餘芒一愣,用手護住脖子,這倒是一個具體的說法。

餘芒不愛顏色,餘芒不喜言笑,餘芒古板、餘芒不貪玩、餘芒沒有異性伴侶,另外一個人,與她恰恰相反。

照心理學家方醫生的說法,那另外一個人,其實就是餘芒本人的另一面,她患性格分裂症,長年渴望做個多姿多彩的人,所以那一面終於像積可醫生的海德先生般浮露出來。

這是最健康的說法。

但又怎麼解釋那些驟然出現的人名與地址?

餘芒累極入睡。

小林製片第二天一早來接她。

問她看過劇本初稿沒有。

餘芒搖搖頭,小林欲言還休。

餘芒答應儘快看。

她們跑兩個電臺的現場節目,回答千篇一律的問題,搜尋枯腸,尋找話題做宣傳,為求群眾知道,她有一件作品,即將排期按場次出售,在兩個星期內如果賣得不理想,可能下次就不會有機會再玩。

自錄音間出來,小林贊她比去年做得好,但「仍然似不大相信宣傳這回事似的。」

餘芒的確覺得詼諧,觀眾沒評分,她自己先上場吹噓起來,這同口口聲聲自稱美人有什麼分別。

小林跟她那麼久,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便低聲勸說:「通行都那麼做,你我豈能免俗。」

餘芒只是覺沒趣,低著頭訕笑。

「晚上我們上電視,有無新綽頭?」

「有。」

小林興奮,「說來聽聽。」

「比武招親。」

「啐。」

「小林,青山白水,就此別過,今晚在電視臺再見,你先去逮住男女兩位主角,跪下來求他們幫忙吹牛。」

小林一聲得令去了。

餘芒正等車子,忽爾一輛紅車輕輕滑至。

她怔住,他找到她了。

司機探頭出來笑,雪白牙齒,雙眼閃閃生光,套句文藝小說的陳腔濫調,他給餘芒一隻狼的感覺。

誰會是他今次獵物?

我?餘芒看看自己,有資格嗎?這種狼人眼角極高,才不會胡亂捕殺無辜。

於世保伸手出來,遞上一大蓬紫色的-尾蘭。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在汽車無線電裡聽到你的聲音。」

「你沒有工作嗎,隨時走得開?」

於世保被她的天真作弄得啼笑皆非,「上車來吧。」

「我有事。」

「你總得吃中飯。」

這是一頭狼。

「你還可以趁這個機會告訴我,一個導演平日做些什麼。」於世保似對她有無限興趣。

餘芒本欲一笑置之,走開算數,但近日來她的風騷不受控制,她聽見自己笑笑答:「若是男導演呢,當然是天天設法迷惑女主角。」

於世保啊一聲,佯裝吃驚,「那麼,」他掩住嘴,「女導演呢?」

「這是我們行業最黑暗的秘密,你不是以為我會這樣輕易告訴你吧。」

「我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