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事秦一枕已經把他釘死在恥辱柱上了,他要如何在軍中生存?”
沈頌逐一分析,說他不仁不義也好,說他薄情寡義也罷。
總之,在他看來,華如銀不能救。
“恕末將直言,眼下局勢,華三公子不會看不清楚,若他當真心繫南沅,希望南沅光復的話,他就該自我了斷。”
“沈將軍!”夏祈安蹙眉斥道。
沈頌仿若未聞,繼續道:“陛下,您今日沒有看到將士們的反應,北涼籍,北涼血脈……”
“沈將軍!”夏祈安再次厲聲打斷,卻沒有以上位者的身份逼迫沈頌,也暫放了同他說計劃的想法,而是輕聲告訴他,她非救不可的原因:“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也相信軍中定有明事理的部下。”
“華如銀雖非華家血脈,卻也是冠了華家的姓氏,他忍辱負重多年,救了無數險些命喪北涼的義士,若明知他還活著,還在敵軍手裡受苦卻不救,豈不是讓以華家為信仰的將士們寒心。”
“生於北涼並非如銀之過,況且,華家滿門忠烈,二十多口為國捐軀,我不救又如何對得起華家世代的忠心。”
“南沅國法,我若不以身作則,如何服眾?”
“流言終有淡去的一天,當初我身上的流言沈將軍不是不知道,您不還是選擇了擁護我嗎?”
沈頌定定的看著夏祈安,明明是沈長閒的臉,明明在她支援時他感覺到了自己女兒的靈魂,但現在,一樣的臉,一樣的倔犟,沈頌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愛女的強勢,反而是身為南沅皇室獨有的悲憫和仁善。
沈頌閉了閉眼不敢再和夏祈安對視,他當年也和現在一樣爭不過夏晏,當年他選擇了服從,結果顯而易見,錯了一次,便不能再錯一次了。
“陛下……”
沈頌緩緩睜開眼,他本就站在夏祈安的側後方,以至於夏祈安看不到他的動作,只見他一邊緩緩抬手,一邊說道:“您太仁慈了,和先君一樣,這會……”
未待沈頌把話說完,便聽他悶哼一聲,本欲打暈夏祈安的手轉而撫向自己的後頸,正當他想回頭去看是誰時,又一力道下來,沈頌徹底暈了過去。
“?”夏祈安疑惑的看向立於沈頌身後的兩人。
祝平安接住沈頌癱軟的身體,而剛剛那兩下正是小錦鯉動的手,她揉了揉有些麻了的手解釋道:“我感覺沈將軍要動手,所以我就先動手了。”
夏祈安:“……”
“沈將軍的話我剛剛聽見了。”祝平安將沈頌背起,雖心知夏祈安的決定很難改變,但還是勸道:“眼下境況確難,你……”
“南沅不缺挑大樑的人。”夏祈安輕言,月光從樹上透過枝葉照在他們的面前將夏祈安與他們分割開來。
“我相信你們,也相信…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