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業辦這個事。
彭芳工整地寫完了兩頁紙,站起,雙手遞上給他。
接起她遞來的紙張,墨眼,在她的蘋果臉瞅上,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委屈,明明她應是知道自己是被無辜牽連的。
這個女孩心胸的寬廣度,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唇角一扯,是極為艱難,才冷冰冰地朝她吐出:“嗯,去吧。”
接著,低下頭,看她寫的自我檢查報告。
字跡漂亮,一看,就知道是練過字的,恐怕光是這個字型,在考卷上都能無形中給她加分。如果只是漂亮的字跡,那是花瓶,一眼掃下去,字句通順,而且,引經據典。他心中一聲嘆:這樣的文筆,不考文科考理科,似乎是白費了天賦。
至於她裡面寫的什麼,他沒有注意看,反正,他知道她沒有錯兒。
可是,她走到門外,似乎是要打電話的動靜,他是注意到了。
眸底一閃,起身,來到走廊。
她是和她表哥趙文生在通電話。
“表哥,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和姨媽好好說清楚。”秀手撫住被風揚起的一縷劉海,她的目光望向遠方,如揚起的風帆,堅毅,“喜歡一個人是不能強來的。我比誰都清楚,他喜歡的是誰。如果非要問我我喜歡他嗎,我會說,這種喜歡,沒有價值。我彭芳不是沒有人要的人,只是暫時沒有遇到而已。”
張愛玲所說的,喜歡一個人,非得把自己低到塵埃裡,她彭芳並不贊成。
這不是說她彭芳驕傲,仗著自己是高幹女,比林佳靜要高上一等。姚子寶只以為她姨媽很了不起,卻從不知道她自己家中的底細。她的家境,其實比起林佳靜的家境,好不到哪裡去。父母也都只是普通職員,不是什麼高官幹部。
趙夫人喜歡她,看中她,只因為她這股不屈不撓的骨氣。不然怎麼在這麼多親戚中,只允許了她到自己家裡借宿。
可惜,這些,她不會對姚子寶說的。她情願姚子寶永遠都不知道。她沒有必要,去將自己弄成一個可憐蟲,去博得對方的同情,那不是她想要的回報。
所以,讓他去追求他自己喜歡的人吧。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接到趙文生打來的電話後,姚爺晚上吃了半碗的飯,就擱了。
姚夫人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拿把錘子去敲小兒子腦瓜。她兒子向來都聰明絕頂,怎麼就犯這種糊塗呢。
站在視窗,望著遠處的夜空,一直熠熠生輝的美睞沒有半點光動,是很深很深的冷:紅顏禍水。他這算是第一次真正接觸到這樣的女人了,而且把禍惹到了他弟弟身上。
照過兩次面,除了一張可以比上模特兒的臉蛋,他實在看不出她底下有什麼手段可以魅惑他弟弟。
……
過了兩三天,林佳靜病了。或許是那晚上穿了太露骨的衣服,給吹了涼風。
溫世軒本是帶著她到社群醫院看病,吃了兩天藥,沒有效。打了一天吊針,病情像是更重了。到北京有名的大醫院看病,若是沒有門路那是找抽,排號都排不上。
無奈之下,溫世軒打電話給懷孕的蔓蔓,看能不能找點門路。
蔓蔓再惱林佳靜和範慎原的事,都不可能顧生病的人不管。聽到養父這麼說後,二話不說,打了輛計程車,直接衝到林佳靜打吊針的社群醫院。
“爸,怎麼說?”衝到輸液室裡,找到他們兩人。
林佳靜倚在躺椅上,一手掛著吊瓶,臉蛋有點潮紅,但不像是發燒。
她這病是有點奇怪,不燒,不打噴嚏,就咳嗽。原以為是秋嗽,但是吃了藥,一直沒有好。醫生說,那麼打點針吧,或許好的快些。這針一打上去,看起來沒有好多少。醫生都沒法了,認為她這是有點嬌生慣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