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你在他心中分量的時候到了。」譚臨滄見她說得合情合理,心中已差不多信了她的話,「或者,你也可以選擇與他退婚,同我成親此事便——」
孟稻兒見硬的不行,便來軟的,「譚大哥,你難道不曾聽說過,強扭的瓜不甜麼?」
「我強扭的瓜都很甜。」
「你甜我不甜!」
「日久會生情,你慢慢也會甜的。」譚臨滄猛地抬起頭,邪惡地笑著,「還是美人沒信心能將你的青梅竹馬叫來?」他說完,忽然放下手中的墨錠。
「既然譚大哥執意如此,我便叫你死心。」孟稻兒心想,祝知州本身就苦無機會上飛魚臺,不若賭一把,「我若叫他,他一定會來!」
「那便麻利些。」
鋪開紙箋,提筆之際,孟稻兒忽地看向譚臨滄,盯著他的眼睛,一個深呼吸之後,她鼓足勇氣,非常直白地問道:「譚大哥為何偏想與我成親?」
「別廢話,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譚臨滄也看著她的眼睛,回答得又清晰又乾脆。
孟稻兒又將筆放下,「你明知道我已經心有所屬。」
「那又如何?害你等那麼久的人,你幹嘛稀罕他?要我說,你不如把這婚退了,嫁給我得了。」
「哪有你這樣強人所難的?」
「我什麼時候強人所難過?我是在勸你苦海無邊及早回頭,懂不懂?」譚臨滄很生氣,他原本的計劃全被忽然回來的祝鶴回打亂了。
孟稻兒見他眼睛眯得細細的,就像在試圖洞穿自己。
仔細地想想,譚臨滄好像真的沒有強迫過自己,哥哥與侄兒之事差不多算是誤會,接他請帖上山自然也不算;便是現在要請祝知州來,嚴格說,他也沒有相逼;而所謂的成親,每一次提及,他都是半玩笑半認真的語氣,讓人真假莫辨……
「那、那——」孟稻兒想順著他的話請他放過自己和家人。
不料卻被譚臨滄打斷,「你對我的偏見太大!」
「誰讓你從一開始就沒個正經,而且還是個——」
「還是個山匪?」譚臨滄咄咄逼人地打斷她,「你要知道,在別的地方我才是山匪,而在你面前,我只是一個喜歡你的男人!」他的話如同他的目光,炙熱而直接。
孟稻兒又驚又羞,滿面漲得通紅,眼睛不知道看向哪裡好,明明那些話是譚臨滄說的,感到難堪的那個人卻變成她。
「你別胡說,我們不過才第二次見面!況且我心裡已裝了別人,恕我不能接受。」
「誰說我們不過第二次見面?!」
孟稻兒被他逼得說不出話,聽他那嚴肅的語氣,看他那認真的眼神,好像在很久以前,比寒食節更早他便盯上自己。
她沒再接他的話,只勉強地笑了笑,說出方才被他打斷的話,「既是個誤會,明日,譚大哥便讓我與我哥哥一道下山好麼?」
「不行!」譚臨滄猛地拍了一把桌子,「我非要替你好好教訓害你等那麼久的祝鶴回一頓不可!你快寫信將叫他來。」
冷不防地,孟稻兒被嚇得一大跳,心裡既喜又怕,喜自己和兄長都能下山無疑,怕說謊容易圓謊難。「那個——以後我自己會慢慢教訓他,這種小事就不必再勞煩譚大哥,畢竟,飛魚臺的事情也很多不是麼?」
「我叫你寫,你就快點寫。一刻鐘之後,我來拿。」
「我想,將我未婚夫叫上山不合適,他為官,你是匪,若他上山,飛魚臺的防守豈不曝露在他面前?我不能陷你於不義!」
「我自有分寸,你按我說的做。」
「我不寫。」孟稻兒看著他那透亮的眼睛,他似乎在說,放你回去,你也會告訴祝鶴回。
「你不寫,我寫。」譚臨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