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劉翠珠立刻還嘴:「我說姚二孃,有你這麼做生意的麼?我們一沒指名道姓,二沒提你說你,又關你什麼事,你急什麼急?」
「在我的店裡,怎麼不關我的事?這裡不歡迎長舌婦、嚼舌精,都給我滾!」
「有什麼了不起!簾州城又不是隻有你們一家縫衣店。姐妹們,我們走!」
「滾滾滾,永遠別再來!」
孟稻兒不擅吵架,聽到姚二孃將那幾個陰陽怪氣、嗻嗻嗷嗷的姑娘趕出店裡,她才轉回身。
「我來的真不是時候,害姐姐損失了。」她對向她走來的姚二孃道,左手不經意地伸向一旁木架上的藕色紗衣。
「那種顧客,我姚二孃不稀罕。」
「多謝姐姐出言相助。」
「你是客人嘛,誰對我姚二孃的客人無禮,自然就是對我無禮。」
孟稻兒忙將忍冬喚過來,把方才挑好的款式交給姚二孃,「這幾套,勞煩姐姐按我的尺寸做好,過些時日我再派人來取。」
「無需孟姑娘再跑一趟,待做好我自然會讓人給你送過去。」 姚二孃笑說,她最喜歡孟稻兒窈窕的身量,店裡所做的衣裳只要穿到她身上,每一種款式最終都會供不應求。
「有勞姐姐。」孟稻兒說完,帶著忍冬離開了縫衣店。
「那劉翠珠分明是在洩私憤。」到了街上,忍冬忿忿不平地說。
孟稻兒何嘗不知。「不用理。」她淡淡地說。諸如此類的話聽多了,只要不是正面而來,她已懶得去計較。
方才那一夥被姚二孃趕出縫衣店而懷恨在心的姑娘,繞到孟稻兒回家的必經之路暗暗候下,她主僕二人離開縫衣店,沒走多久,便被她們嚴嚴實實堵住。
孟稻兒抬頭一看,見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在店裡聲音最尖利刺耳的劉翠珠。
街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大家見年輕的姑娘兩相對峙,似將有戲看,便都不禁駐足,很快將她們圍成一圈。
人越來越多,忍冬見那三四個姑娘氣勢洶洶壓過來,忙擋到孟稻兒前面,卻立馬被滿臉譏誚的劉翠珠一把搡開去。
孟稻兒沉住氣,沒開口,只冷冷地盯著趾高氣揚的劉翠珠。
見前後左右都繞不開,大家已悄聲議論起來,不得已她說了句:「好人不擋道。」
「我不光要擋,今天還要讓你孟家和我劉家做個了斷!」劉翠珠順著孟稻兒的話叫囂,她下巴高高地抬著,眼睛望到天上去,聲音尖如蟬鳴,「我哥哥如今茶不思、飯不想,你說罷,要怎麼辦?今天就把話給我說清楚,若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家沒有什麼需要與你家做了斷的。」孟稻兒冷冷的語氣中透著無情,便是敵眾我寡,她面上依舊一派平靜,「你哥哥若是抱恙,就該派人為他請大夫,藥石才能治茶不思、飯不想。」
劉翠珠的哥哥劉赤珠迷戀孟稻兒,劉家的媒婆一次又一次造訪孟家,回回無功而返,面上早已掛不住。
劉家大郎君是個自大執拗的,求娶不成,發了狠話散佈出去,說孟稻兒一日不嫁他一日不娶,看誰熬得過誰,只將家裡攪得不得安生。
劉家的人別提有多恨孟稻兒,尤其是劉翠珠,見她一回必定指桑罵槐一回。
「你——你居然敢咒我哥哥有病!」劉翠珠頓時怒火中燒,「好一個請大夫,既如此,只好請你跟我走一遭,能治我哥哥茶不思、飯不想的那個人,只有你!」說著伸過來要捉孟稻兒。
孟稻兒避開她,往前邁了一步,逼得劉翠珠氣焰矮了許多,她冷冷地道,「這便奇了,我一不習醫;二不懂藥,又如何治你哥哥的病?便是我習醫懂藥,然男女有別,我們簾州城好大夫那麼多,於理於情,你都不該找我。還是說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