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哥哥,你哪裡去?」
「自然是哪裡來哪裡去。小孟保重!」
「鶴哥哥、鶴哥哥!」見祝鶴回跨出摘星樓,孟稻兒急忙追過去,大叫著,從夢中驚醒過來。
「小孟,小孟!」幾乎是同一時刻,孟稻兒身旁的祝鶴回也驚呼醒來。
在他們的驚聲大喊之後,黑漆漆的屋裡是凝結一般的死寂。
「噩夢!」祝鶴回打破了沉寂。
孟稻卻以為是自己的呼喊將祝鶴回驚醒,於是回應道,「嗯,是一場噩夢。」她的聲音聽起來飄渺無依。
「小孟也做夢了?」祝鶴回這才察覺孟稻兒似乎並非被自己的呼喊驚醒,便翻身下床,一陣窸窣之後,屋裡的黑暗瞬間被燭光碟機散。
待他回到床上時,孟稻兒已經將她額頭上的浮汗擦乾,她雙手抱著膝蓋,一動不動地盯著床腳,方才的夢就像她多年來的等待一般沉沉地箍著她。
「說來聽聽,夢了什麼?」祝鶴回借光看清了孟稻兒的異樣,自白日從街頭回來,她便是如此恍惚易驚。
孟稻兒聞言,側身看了看只穿著白色裡衣的祝鶴回,欲言又止,「記不太清了,好像是大人要走,我害怕。」她避開祝鶴回的眼睛。
「奇了,」祝鶴回一下子來了興致,他扯了扯棉被,扶著孟稻兒躺下去,為她掖好被角,後才躺下,「我也夢到要離開你。」
「不然大人——說說你做的夢罷。」孟稻兒的聲音很輕,卻又帶著請求的意味。
「小孟以後喚我鶴哥哥,如何?」
「這又是為何?」孟稻兒心裡驚,語氣卻還算平靜。
「在方才那奇怪的夢中,」祝鶴回嫌正躺著不好說話,便一個側身,面向孟稻兒,他把長長的手臂伸向她,「我似忽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便奇了,」孟稻兒也側了側身,面向祝鶴回,他的手臂彷彿帶著能夠驅散恐懼的力量,令她不由自主地向他輕輕地挪了挪,「大人何以確定夢中人是你所變。」
「做夢,自然不是常理所能界定,」祝鶴回輕聲嗯哼一笑,「這不算最離奇的地方,最奇怪的是,我化作的那個人名字也叫祝鶴回,他住在月亮上——小孟當時也在,時間是中秋之夜,我見你獨自一人站在摘星樓裡仰望,我便下來了。」
「大人,」孟稻兒聽他所言,已暗中咬舌好幾次,月宮、中秋夜以及鶴哥哥,那不正是自己方才所做的夢麼?「這夢真的是大人做的麼?」
「要不然小孟以為是我編的?」
孟稻兒啞然。
祝鶴回望著她溫馨一笑。兩個人都變得無比清醒。
「大人快繼續說。」孟稻兒垂下眼簾,遮好心中的驚異和慌張。
「我到了——」祝鶴回頓了頓,「不,那個我化作他的祝鶴回到了摘星樓上,他非常不可理喻,一到小孟跟前就語出不遜,無禮地質問小孟為何另嫁,那語氣,竟說得好似你與他曾有婚約一般,荒唐不已。」
「大人,我——」孟稻兒欲言又止,她多想坦然承認,告訴他那並非荒唐之言,而是確有其事。
祝鶴回沉浸在夢的敘述中,「接著,那祝鶴回便責怪小孟見異思遷,他像個被拋棄了的可憐人,悲傷,憤怒,說你負心,將他忘得乾乾淨淨。」
「我——」我並沒有忘記他。孟稻兒只覺得心臟被捏住了一般,胸口痛不可忍。
「那祝鶴回說得煞有介事,也不顧小孟的爭辯,你明明告訴他我所嫁之人不正是你,可那人卻不聽,還叫你看仔細些。夢裡月色亮得很,恍若中秋之夜。」
「你這夢,我有點被繞進去了。」與所說的話相反,孟稻兒清醒得不能更清醒,她不確定是祝鶴回記差了,還是兩個人的夢有所差異,那順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