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主僕二人便朝熱鬧的豐年街頭行去。
那劉翠珠自上次在街頭沒有討到任何便宜之後,對孟稻兒的恨意又更深一層。
回家之後她憤憤難平,便令家中的廝兒為她找了一個人幫她盯梢孟稻兒,將她的一舉一動匯報給她。
是以,對孟稻兒近日來的行蹤,包括上飛魚臺、被新知州救回,以及最近總是出入府衙皆瞭解得一清二楚。
她早就想找機會當面羞辱孟稻兒,卻一直苦無機會。
這一日,那盯梢的廝兒見孟稻兒主僕離開府衙後沒直接回家,他見邀功的機會來了,便飛奔到劉家通傳,那劉翠珠得到訊息,便立即帶著幾個丫鬟急吼吼地找來,最終在一家布店門外堵住了她們。
忍冬見紅衣的劉翠珠和幾個青衣的女子呼啦啦地圍過來,一下子如臨大敵,忙拉著孟稻兒往後退,不待她們站定,逼過來的劉翠珠已經迫不及待待開口——
「唉呀,但凡要臉面、重貞潔、知廉恥的姑娘被山匪擄了去,便是能夠活著回來也該羞憤自絕、自我了斷!可有些人就不一樣了,從飛魚臺下來,不只還好好地苟活於世,還到處招搖,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進過匪窩似的,簡直丟盡了全天下女人的臉!」
陰陽怪氣、指桑罵槐是劉翠珠一貫的路數,她鼻口朝天,一臉鄙夷。
她左邊的丫鬟接道:「姑娘,那飛魚臺不是從不讓外人進麼?哪一家的姑娘有那麼大的本領,上了飛魚臺之後,還能安然回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劉翠珠伸出右手食指,囂張地指向孟稻兒。「什麼那麼大的本領,不過是以色——」
劉翠珠還沒說完,忽有一個黑影從她面前一閃而過,丟下一句話:「劉姑娘,今夜子時我便接你上飛魚臺一遊,看你回來之後是要死還是要活?!」
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話語非常清晰,讓在場的每一個姑娘都能夠聽得到。
孟稻兒沒有看清那黑影從何而來、瞬間又去了哪裡,只見他的手臂像風一般掃過劉翠珠的面部,及時阻斷了她的汙言穢語。
再看向劉翠珠,只見她面如白紙,整個人抖如篩糠,癱倒她丫鬟的懷裡,結結巴巴地顫聲問著:「你們可——看清、看清了是何人沒?」
「姑娘,是一個男人。」她的丫鬟答道。
「快、快快!」劉翠珠早已嚇得忘了此行的目的,「我們快回去、快回去!」她的手指向方才她們行來的方向。
那四五個姑娘咋咋呼呼而來,離去時個個如驚弓之鳥。
「姑娘,方才那個人是不是譚大當家?」見劉翠珠一夥離去,忍冬才鬆了一口氣。
「那身影瘦高,應該不是譚大哥。」孟稻兒只覺得這一幕實在離奇,她正發愁不知如何收場,便有人替自己出了頭,只一句話便解決了這群攔路的小花貓。「我們快回去罷。」
「嗯。」忍冬提著剛剛買到的布,跟上去。
「是不是有點像喬擇鄰?」拐進春豐街時,孟稻兒側身問忍冬。
「姑娘,忍冬並沒看清楚。」忍冬仍然後怕,幸好方才有驚無險。
傍晚的春豐街街上灑滿夕暉,這時,忽有一個推著手推車的大叔迎面而來,孟稻兒往他的車上看了看,只見車上大大的籮筐裡有五六隻半大的白鵝,忽地,她猛然地想起很多年以前上街買鵝的那一件小事,腳步瞬間便邁不動了。
那大叔見她盯著車上的白鵝,適時地停下車,好言問道,「姑娘,你要不要買鵝?」——
第17章 他只愛狂野將軍麼
孟稻兒已記不清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她只記得的自己養的一對白鵝在那一年除夕之前相繼病死。
打從她記事起,那一對白鵝便養在她的院子裡,是她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