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正猶豫著是不是這個時候問一問他關於絲行那邊,官府是什麼態度,還有李大人的命案是否已結案,阿聖可還有嫌疑。
卻就在這會,謝歌弦看著那一樹梅花,忽然道了一句:“可惜不是晚上,少了月光亦無美酒可飲。”莫璃一愣,謝歌弦慢慢轉著手裡的那支梅花,嘴裡低低吟了兩句:“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瓏地。共賞金尊沉綠蟻莫辭醉,此花不與群花比。”莫璃識字,也曾學過幾篇詩詞,但並不精於此。而她也並非是那等張口就可吟詩作對的才女,更不能光憑別人隨口唸出一兩句詩詞,就能馬上知曉出自哪裡,誰人之作,而吟詞者又想以此詩喻何種心境。到底,她不是大戶人家精心教養出來的姑娘,如今她所有擅長的東西,都是她用自身的生活換來的,沒有風花雪月的浪漫,只有生存之道的現實。無論以前如何,現在及以後,她與他都不會是一個階層的人。
一樹紅梅下,面如冠玉的貴公子身著白裘,風拂過幾片花瓣緩緩落到他肩頭。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見著此景,怕是誰都會以為眼前這男子定是位不沾俗物的貴公子。謝歌弦唸完那半闕詞後,就將手中的紅梅往莫璃跟前一遞:“我也料不到這樣一株瀕臨枯死梅樹,竟還能迎雪而綻,此樹梅花倒是能與你相配。”告辭離開前,謝歌弦到底是跟她透露了幾句。絲行除了有關稅銀的事外,他還查出數起行賄之事,因涉及到好些官員,因此暫時秘而不發,只將證據帶到上京,自會有人定奪;至於李大人命案一事,他只讓她耐心等候,絲行內的行賄之事若能妥當解決,那麼阿聖自然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嫌疑。
臘月二十七中午,謝歌弦便啟程離開永州。臘月二十八上午,莫璃帶著年禮,領著莫雪,隨莫老太太一塊,上謝家拜訪謝老太太。
“過來就過來了,怎麼還帶這麼厚的禮。”請祖孫三人在廳內坐下後,謝老太太便叫莫雪過去,一邊捏著她肉呼呼的小手,一邊對莫璃笑道。莫璃謙虛道:“雪兒這大半年來常常得您的照看,這不過是一點心意罷了。”
“這大半年也虧得雪兒時時過來陪我,倒讓我生出許多樂趣來。”謝老太太說著就瞧了瞧莫雪今兒這一身的打扮,然後就道,“這丫頭比去年長了好些,瞧瞧這眉眼,都漸漸張開了,快八歲了吧。”莫老太太點頭道:“她是一月的生日,過了年就足足八歲了。”
“哦,一月生的閨女有福氣啊。”謝老太太笑了,隨後又問,“璃璃是幾月生的?”
“她是四月初四。”莫老太太輕輕一笑,目中卻帶著幾分黯然,過了這年,差不過就足足十八了,算是虛歲的話可就十九了。再等莫六斤的孝期滿的話,她這孫女的歲數說出來,可真有些尷尬。謝老太太一瞧莫老太太這神色,明白她掛心著什麼,便呵呵一笑:“四月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也是極好。”莫璃知道這兩老姐妹肯定想說些體己話,便將莫雪叫到身邊,然後站起身道:“聽說三奶奶上個月又生了位小少爺,正好我今兒也備了件賀禮,想過去看一眼。”
“那你去吧,她正好剛出月子。”謝老太太點頭,莫璃同雪兒一塊欠了欠身,才出去了。錦簾一放下,謝老太太就對莫老太太嘆了一句:“這孩子越發出落了,只是可惜咱倆沒做親家的緣分。”
“是她沒那福氣。”莫老太太也是一嘆,“自從她爹走後,這丫頭的性子就越來越要強,知道她身上擔子重,我心裡雖著急,卻也不敢跟她說,也就平日裡跟兒媳叨唸幾句。”
“一個姑娘家要打理那麼多事,不要強點不行。”謝老太太理解地點頭,然後道:“原本我是想到底璃璃身上還帶著孝,不著急。之前跟你提的那兩孩子的事,我本打算年底再問問你的,哪知元白那邊,早有別的人給他牽了線,保了媒。”倒真沒想謝老太太竟還惦記著這事,莫老太太詫異之後,心裡也覺得可惜,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