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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笑聲。孩子們開心的笑容在滿街紅燈籠的映照下更添純真。這時,前方開路計程車兵忽勒馬調頭,奔到爹馬前,拱手道:“稟告將軍,徐州驛站到。”

爹隨即掃視他的將士,威嚴道:“下馬休息。”

其實,到現在我並不瞭解爹,這一路上只是從士兵們的稱呼中得知,爹是西華國的一位將軍,僅此而已。一路上,爹與哥騎馬在前,我與流蘇乘車在後,與爹並無太多交流。

哥下馬走到車窗前,拂起我額前被風吹亂的劉海,溫和笑道:“扶柳,下車吃年夜飯吧。”

我一笑,便起身下車,可能是坐太久,腿上無力,出來是竟沒有站穩,身子搖晃,就在這時,哥伸出手臂將我抱起:“外面下著雪,夜深路滑。”我是第一次那麼接近哥,能清楚得看見他一根根捲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我亦心安理得地環住哥的脖子,溫柔笑起。

驛站門口站著一箇中年漢子,恭敬行禮道:“將軍,屬下已備好一切。”料來那漢子應是徐州驛長,他近乎獻媚地笑道:“下官還特意備了一桌薄酒,請將軍與少爺,小姐共守除夕。”

爹濃眉略皺,薄唇緊抿,哥卻笑道:“那就麻煩這位大人帶路,實在是餓得久了。”

驛長討好一笑,將我們領向一條小路,通向後園。

哥抱著我跟在爹身後,這時,我才發現哥已經和爹差不多高了。我苦澀笑起,以前我一直拒絕接受哥已是大人的事實,我總是一廂情願地把哥當成那個陽光笑容的初戀男孩。如今哥已經長大成人,可那擁有陽光笑容的男孩,卻永遠地停留在了那青澀年代。

或許,我只是迷戀於初戀的美好,或許,初戀本身就是世上最為虛無飄渺的事。

想到這兒,我不禁輕搖頭,何必想那麼多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至少現在我仍可依賴於上官去疾。

一陣撲鼻而來的菜香引得我肚子咕嚕咕嚕叫起,我無奈對哥傻笑:“快餓扁了。”

哥寵溺地輕拍我的頭,把我放到了桌前的木凳上。瞧得一桌的山珍海味,我不禁嘴角上揚,中國的官場自古如此,通常都只是略備“薄酒”,倒便宜我大飽口福。

見爹先動了筷子,我亦毫不客氣地品嚐起佳餚來,邊吃邊看那驛長向爹大獻殷勤,倒茶斟酒,引經據典介紹菜名。

一頓晚飯將要結束之時,驛長突然起身,拍了拍手,就見一名盛裝女子捧著琵琶走上前來,盈盈一拜。驛長面露得意之色道:“下官特意請得徐州第一名角為將軍唱曲助興,歡度除夕。”那女子坐在廳中方凳上,拔轉琵琶,清聲唱起:“昔日與郎攜手共遊西湖,蘇堤綠柳下,遙見得夕陽雷鋒塔尖,憶起當年白娘子斷橋上遇情郎………”聲音婉轉,如黃鶯出谷。

剛唱半闕,爹就皺起眉頭,含著慍怒之氣,而哥的額頭上已隱隱顯著青筋,我與流蘇亦無言放下碗筷。驛長也是個圓滑之人,眼見得氣氛不對,忙揮手示意那女子退下,陪笑道:“窮鄉僻壤,粗俗之音不堪入耳。夜已深,下官不便打擾,先告退,將軍也好生休息。”說完立即抽身離去,只留下一廳的寂靜。

那女子剛才所唱為餘杭名曲《蘇堤柳》,是娘生前最愛的江南小調,我以前常聽得娘用吳音軟語唱起。可如今在這除夕團圓之夜忽然聽到此曲,不禁黯然神傷,人已去,空留婉轉腔調。

最終還是爹打破沉默,道:“去疾,以前爹每年除夕都要考你一年所學,記得上次是讓你背誦《離騷》,今年爹就檢驗你十年武學吧。”

話音剛落,哥突得站起,雙拳緊握,臉色泛白,激動吼道:“十年前,娘為什麼會黯然離開,而後鬱鬱而終?”

爹也隨之站起,面無表情,繞開哥,徑直走到廳外,疾電般抽出門口衛兵的腰間鐵劍,虛晃一個劍花,直指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