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看著面前棋盤上的形勢,輕輕地搖了搖頭,“不過至少現在看起來,他的確是有些大意,如果能夠謹慎一點能夠先看看右邊的形勢,也許就不會這麼輕率的提掉中腹這幾個子。”
“難道,提掉中腹之後,不好麼?”大竹英雄並沒有參加比賽,而是侍奉在大師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問,“即便讓沈銳在右邊有機仁搞風搞雨,但是現在中央白棋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我看不出……”
“大竹,你難道沒看到,上邊引徵方向和右邊的聯絡麼?”吳清源輕輕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含著笑看著似有所悟在思考著什麼的大竹。
“您的意思是……”大竹突然愣了一下,整個身體都微微的向後仰去,手指重重的點在了右邊的星側,“是這裡麼?”
“不僅僅是這裡,”吳清源點了點頭,伸出乾枯的手指從左上一直劃到右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沈銳在下模仿棋的時候,就已經猜算出了李昌鎬的心思而已經算好了後面的方向。我覺得如果他能夠正確找茬前行地話,那麼50手之後。中央這朵價值百目的大花就要凋謝了。”只是他接下來卻嘆了口氣,按著自己的額頭低聲說,“我老了。已經算不出這些變化了,只能猜一猜這兩個小傢伙地心意了。”
小傢伙?李昌鎬是小傢伙麼?整個中日韓三國都在仰望的天王巨星和世界第一人。只是一個小傢伙麼?世界上,也許只有上一代地第一人敢這麼稱呼他吧。
大竹不知道,但是他卻很明確的瞭解到,那個叫做沈銳的孩子,正在謀劃一個驚天的陰謀。或許按照某種說法,這叫做陰謀。
“這小子的胃口不小啊。”馬曉春微微皺了一下眉毛,看了一眼身前的雙眼發木臉色恆定怕李昌鎬。默默地想著,“雖然這小子沒聽指揮,可現在玩地這手確實也算漂亮,至少這份氣勢就足夠比不遠處那個病秧子強。”
從左上到右邊,然後利用大模樣壓迫中腹的白棋大花,然後分投下邊強行攻擊兩側黑棋,最後斷掉一塊與中央的聯絡殺掉……這個計劃看上不錯。只是成功的希望大麼?除非李昌鎬繼續保持輕敵狀態或者被人懷掌打暈,不然實在看不出有啥可行性。
“你徒弟有些膽大包天了。”老聶看到馬曉春回來,悶頭悶腦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跟李昌鎬玩心眼,還玩兒這麼大的心眼,當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馬曉春皺眉毛沒有說話,反倒是曹薰鉉冷不丁說了一句話:“只要蘇羽和蘿德絲還坐在那個賽場裡面,沈銳就會有機會。”;
而沈銳。從開局的時候便一直在謀算著整個計劃,同時也把李昌鎬會輕敵地反應考慮在內,因此才會下出模仿棋,引得李昌鎬圍徵中央,然後輕輕巧巧一步引徵把隱患埋伏在右上。而李昌鎬在思考了之後,也終於如他反願的吃掉了中腹三黑子,而且同樣對於他反手進入右邊的攻擊並沒有表現出足夠地警惕——這個時候,李昌鎬也許還在“認為”他擁有巨大的優勢。
只是,難道堂堂世界亞軍,都走不進你們的眼裡麼?只是,在這種局面,你依舊不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麼?
沈銳在想通了棋盤上的東西之後,不可避免地便抬起頭去看李昌鎬。就算他知道李昌鎬永遠是石佛,永遠是古井不波,但他總希望能夠看到哪怕是一點點地驚訝。
但是他所看到的,卻是不遠處李昌鎬鎖緊眉頭看著蘿德絲的比賽的那張臉。
那張臉上有一絲欣賞,有一絲驚異,還有一絲讓誰也看不出的味道。
而兩分鐘後,當李昌鎬站在蘇羽的棋盤邊的時候,臉上卻迭然陰沉了下來,眼睛中的那種光芒如此冷冰,卻又像是充滿了只待一戰的渴望與熱切。
但當他回來坐在沈銳對面之後,一切便都歸於了平淡,只剩下一張人皮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