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就已經戰勝了對於屍體的恐懼。因而,在刺殺卜已和宋忠的時候,田潤眼睛都沒眨一下,儼然久經考驗的戰士。
但是,殺卜已、宋忠,以及以前一系列的戰鬥,跟廣宗西門城牆上的保衛戰還是截然不同的。以前的戰鬥,自身安全基本上都是有保障的。而西門城牆上的戰鬥卻不是。西門城牆上的戰鬥,稍微鬆一口氣,就是全軍覆沒;堅持到底,也可能全體死亡;就算總體上取得最終的勝利,自己也完全有可能先行一步,先赴黃泉。
在那種生命遭受極度威脅的命懸一絲的情況下,親身上陣殺敵,印象是銘心刻骨的。每一個瞬間,每一個動作,都曾經在田潤的心裡像電影一樣回放過多次。如今看見廣宗西門,往事就變得更加清晰。田潤記起當時自己是看見幾個重傷的戰士不惜與敵人共歸於盡的壯舉之後,衝出去的。緊接著自己被士兵所掩護,有一個士兵,因為掩護自己而被敵人砍翻在地。也不知道那個士兵最後活下來沒有。
記得自己後來蠻勁發作,脫離了士兵的保護,衝到了屍體上面。砍了兩個人,到了城牆邊,吼了一聲,把一個黃巾兵嚇得跌下雲梯。然後有一個黃巾兵從後面偷襲,自己回手一劍,把那個黃巾兵殺死。但卻因為避讓來劍,身子到了城牆的外面。最後是高順抓著自己的長劍,把自己拉了回來。
高順的手當然被長劍劃傷了。手劃傷了,接下來還要拿起兵器與敵人搏鬥。每招每式,都應該是痛入心扉的。唉,那場戰鬥結束的時候,自己也忘了向高順表示一下感謝。真該抽自己一個耳光才是。當然,王越在旁邊,自己是不能抽的。
對了,記得就在那場戰鬥的前夜,士兵們都被叫下城牆休息去了,自己與高順在城牆上站了半夜的。按照前世的說法,兩個未婚男女呆這麼久,女方是吃虧的,屬於女方陪男方。那麼,也可以勉強算是自己預付了酬金。
只不知,按照現在這個時代的標準,到底是女陪男還是男陪女。如果是男陪女,擬或是屬下陪主公的話,自己就是債上加債了。
……
夕陽在這個時候落下了西山,晚風在這個時刻掠過田潤。這是一股溫柔的、輕輕的晚風。但卻莫名其妙地讓田潤打了個寒戰。一個嚴峻的問題突然出現在田潤的腦海:高順該沒有愛上自己吧?
但願沒有。但如果真的沒有,關羽說的,高順數月如一日,整天的倚著城牆向遠處的山巒眺望,眺望的是什麼?
還有,高順的理由也明顯說不過去。何處不可等自己歸來,為何一定就要在西門城樓呢?就算自己從西門進城,等在城中還不是一樣。等在城樓,能夠做到的,最多就只有早上那麼一刻,看見自己。
一下屬下,對主公很忠誠。能夠忠誠到幾個月吃喝拉撒都在城樓,僅僅就為了能早一刻看見自己?
糟了,糟糕了,糟糕透了!這時,田潤已經走到西門。望著通向城牆的石階,田潤忽然發現自己的腳有些抬不起來了。
……
王越見田潤停了下來,問:“怎麼了,累了嗎?”“嗯,”田潤正想順口回答累了,忽然想起,不久前曾經在關羽的宅院裡歇息過。而從宅院到西門,根本就不遠。於是道:“是啊,我想讓你推著我上去。”
王越道:“那怎麼可以?這道石階很高,很多百姓都能看見。”田潤道:“那麼,你在心裡想著推我,這該行吧?”王越笑道:“這還行。”田潤也笑了笑,再轉過身來,深呼吸了一下。自己告誡自己,我已經有王越了。男女情愛,講究你情我願。不等於高順愛我,我就得一定愛高順吧。然後緩步上了城牆。
……
上城牆之後,田潤眼睛一掃,發現有三個人在城牆邊上,向遠處眺望。有兩個人是一起的,有一個人是單獨的。單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