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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哲聽了,心裡又驚又怒,卻不便發作,只捺住性子展開絹帕來,卻是一篇曲譜,蝌蚪般文字題著宮商角徵羽之類,旁邊注著曲子詞:

在河之洲兮水一方,

溯洄從之兮阻且長。

若得君王兮全素志,

願將黃庭兮換紅妝。

哲哲看了不懂,且命陸連科自去,不許向一個說起。自己袖了帕子往永福宮來找莊妃,摒退左右,說明緣故,方將絹子取出來,珍重出示。

大玉兒雖然不通音律,卻將那曲詞反覆吟詠,解道:“這‘在河之洲’容易,乃是她曾經住過的關睢宮名字的來歷,《詩經》裡說:‘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情詩的老祖宗,大汗取名關睢宮就是為了這首詩,綺蕾提到這一句,多半是敘舊情的意思;至於‘水一方’,又是另一首詩祖宗了,原句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說的是苦求某人而不得,綺蕾提起這句,或許是說想見大汗而不能如願吧;至於最後兩句,《黃庭》是道德經的老祖宗,這裡的意思是如果大汗肯完成她的心願,她寧可出家為尼來答謝。只是她的素志是什麼呢?若說是重為汗妃,則又不該提到出家,這樣看來,前兩句便也不該是為了訴相思愛慕。因此這詞竟不能當成一般情詩來讀,到底說的什麼意思,侄女兒也不能解,或許只有大汗可以明瞭,應該是他們兩個人中有過什麼承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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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哲別的且不理論,只聽到出家一句,倒放下心來,道:“她既然說要出家,那將這帕子繳與大汗便也無妨了。”

大玉兒笑道:“姑姑但交無妨,綺蕾已經入了冷宮,是沒什麼機會翻身了。便是姑姑寬宏大量,那幾宮的主兒也不肯的,便是大汗自己兩次被刺,也未必還念舊情。想那綺蕾自己也是看明白這一點,才提出要出家的,姑姑大可不必憂心,倒是見機行事,順坡下驢,就此將她打發了也罷。”

哲哲細想一回,深以為然,復嘆道:“玉兒,到底還是你與我貼心,你那姐姐,唉,枉我那麼疼她,倒肯與那賤人親密。”因提起海蘭珠常往掖庭探望綺蕾的事。

大玉兒心裡冷笑,這哪裡是惺惺相惜,分明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打的是借道伐虢的主意。然而這也提醒了她,皇太極自綺蕾和睿親王妃相繼出事後,頗有疑己之意,只是前線戰事吃緊,才沒有認真追究。本來綺蕾在永福宮住了那麼久都好好地,是搬去關睢宮後才出的事,大可推得乾乾淨淨,可是睿親王妃死於非命,連多爾袞可以猜到是自己的手腳,難保別人不會懷疑。因而這許多日子以來,大玉兒在永福宮裡提心吊膽,一直擔心有朝一日東窗事發,那可便大事不妙。可是博爾濟吉特家族的女兒是不會束手待斃的,海蘭珠的小花招讓她想到了峰迴路轉的最佳法寶,那就是順水推舟,將海蘭珠獻給皇太極,堵住宮中攸攸之口——自己既可以主動成全姐姐與大汗,便自然不會因為妒忌爭寵而害綺蕾。

不是沒想過這種辦法無異於飲鴆止渴,引狼入室,然而已經顧不得了。她曾經嘗試過以自己的力量來挽回大汗的心,但是失敗了,皇太極那樣的男人,重的是征服的過程,自己早已經從十二歲起就徹徹底底地屬於了他,他看著自己長大,從一個女孩蛻變成一個女人,自己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半分神秘,便也就失去了男女原始的吸引。這男人需要的,是新鮮的刺激,另類的誘惑。如果想在除掉綺蕾的同時還要洗脫自己,就必須為他準備一個新而有力的對手,那個人,只能是海蘭珠。

第13章 弄假成真的東宮娘娘(2)

思想停當,大玉兒便從從容容地向哲哲道:“既如此,姑姑不如就將這絹子交給姐姐,由她送與大汗。”

哲哲詫異:“給珠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