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沒有第三人,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半晌,劉璟才淡淡問道:“你父親現在可好?”
按照輩分和從小的稱呼,劉璟應該叫劉璉的父親,也就是劉茽為仲父,但劉璟此時並不想這樣稱呼,當初他寫信給劉茽,希望劉茽能帶族人來江夏,但劉茽卻帶著數十名族人跑去了零陵,這件事一直讓劉璟不悅。
劉璉冷冷道:“多謝劉太守關心,我父親現在很好。”
劉璟瞥了一眼劉璉,此人倒是挺硬氣,絲毫不服軟,劉璟笑了笑又問他道:“你叫我劉太守,是不是覺得我不該出任荊州牧?”
“是!”
劉璉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家族以嫡為長,我們所有族人都認為應該是琦公子繼承荊州牧之位。”
“不是所有吧!六叔、七叔和九叔都跟隨劉琮去了鄴都,他們可是認為應該琮公子繼承荊州牧之位。”劉璟笑容裡有了一絲嘲諷之意。
劉璉無語,半晌又硬著脖子道:“不管是琦公子還是琮公子,都是家主嫡子,他們繼承父業天經地義,再怎麼也輪不到侄子來繼承。”
劉璟一隻玉盒裡取出一份裱糊得很好的血書,遞給劉璉,“這是荊州別駕臨死前寫下的遺書,上面寫得很清楚,伯父臨終前是決定把荊州牧之位傳給我,只是被蔡瑁等人篡改,並殺劉先滅口,也是這份血書,使文聘、黃忠等荊州老將願意效忠於我,我想以你的智慧,應該不會認為它是偽造。”
劉璉盯著血書,他心中大為震驚,這件事他們從不知曉,當然,他們也認為蔡瑁扶持劉琮上位是造假,不過他們卻認為劉表臨終前是傳位給長子劉琦,但劉璉怎麼也想不到,劉表竟然是傳位給劉璟。
劉璉心中亂成一團,他當然知道這件事劉璟不會造假,文聘、黃忠等人沒有那麼好騙,這件事必然是真,可是那件事又怎麼解釋?
他想到了劉璟的假冒身份,他忽然抬頭注視劉璟,只見劉璟深邃的目光中閃爍著淡淡殺機,他心中頓時恐怖起來,就彷彿大白天見鬼一樣,眼前這個人不是真正的劉璟,真正的劉璟已經死了。
劉璉心中驚懼萬分,竟向後退了兩步,兩腿一陣陣發軟,他手臂顫抖,指著劉璟問道:“你你究竟是誰?”
劉璟負手走了幾步,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應該就是他的身份,劉備必然反覆告訴過他們,自己是假冒之人,以至於他們心生怨恨,這幫偏執的傢伙!劉璟暗罵一聲。
“你是說,我是假冒的劉璟?”
劉璟冷笑一聲,“當初劉備也這樣告訴過孫權,孫權壓根就不睬他,後來劉備也派人暗中告訴曹操,據說還出示了所謂的證據,你知道是什麼結果嗎?”
劉璉無語,劉璟冷冷道:“曹操馬上奏請天子,正式封我為荊州牧、楚侯,同時將我列入了太廟主祭者名單中,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劉璉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他並不愚蠢,他明白劉璟的意思,孫權和曹操,甚至當今天子都只認實力,他忽然又想到了劉琦,雖然是嫡長子,但又能如何?還不是成為劉備的傀儡。
相反,若不是劉璟實力強大,擊敗了曹操和孫權,荊州早就被宰割瓜分了,劉璉心中有些被說動了,他低頭半晌不語。
劉璟又瞥了劉璉一眼,他感受到了劉璉心中的微妙變化,事實上一個家族對他很重要,他並不是需要什麼家族親情,而是一個家族的存在,對他的權力和地位承託極為重要。
劉璟的語氣變得柔和起來,“璉兄,人是會變的,你們不要總把現在的我和小時候的我對比,因為我搶奪了劉備的切身利益,使他挾劉琦佔荊州的企圖落空,他才會百般詆譭我,璉兄,你要相信一點,只有我才能維護家族的利益,如果大家眼界足夠寬的話,你們的眼光就應該再遠一點,不要只侷限於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