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閃身一旁,年輕男子推門進去,房間光線陰暗,屋角銅爐裡嫋嫋冒著青煙,使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只見正面坐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面容削瘦,目光銳利,顯得極為精明,此人正是漢軍在鄴都的情報總管,官任將軍府參軍的李孚。
李孚在鄴都多年,已經建立起了一個完善的情報網,幾年來,他在鄴都、河北、許昌及中原一帶部署了三百多名探子,並在朝廷中佈下了眼線,他給劉璟送去了大量極有價值的情報,深得劉璟的器重,李孚已升為參軍校尉。
李孚正在給劉璟寫報告,見年輕男子進來,他停住了筆笑道:“有什麼訊息嗎?”
年輕男子名叫羅清,是一名宮中侍衛,今年二十歲,原是北城宿衛軍,武藝高強,三年前被挑選入宮,在劉協身邊當侍衛,他是巴郡人,兩年前被李孚發展為眼線,直接向李孚彙報。
他躬身行一禮,“啟稟參軍,確實有重要訊息,昨天下午伏完進宮,和聖上密謀了一個多時辰,伏完走後,聖上非常興奮,昨晚還特地喝了一壺酒,說了些古怪的話,什麼‘終於要熬到頭了。’‘十七年了’等等。”
李孚冷笑一聲,又問道:“那伏皇后呢?”
“伏皇后倒還冷靜,不停製止聖上的胡言亂語,後來就把我們都打發出來。”
李孚沉思片刻又問道:“米宦官有異常嗎?”
“米公公說是生病了,今天沒有來。”
李孚點了點頭,情況已經很明顯了,伏完終於要動手了,此時曹操正南征荊州,鄴都只有三萬軍隊,是幾年來軍隊最少的時期,這個難得的機會,伏完一定會抓住。
“還有什麼情況?”李孚又問道。
“其他就沒有了。”
李孚負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他昨天也正好接到州牧緊急命令,命他嚴密監視伏完的行動,儘量拖延他們的舉兵行動,但李孚知道,伏完舉兵已經迫在眉睫了,他們很難拖延,只能儘可能地保住伏皇后。
想到這,李孚立刻對羅清仔細叮囑了幾句,羅清心中震驚,他連忙行一禮,“卑職記住了,絕不會誤事!”他匆匆告退下去了,
就在羅清向李孚稟報情況的同一時刻,在副丞相曹丕的府邸內,曹丕也正在桌前細看宦官米應派人送來的密信,曹丕仔細看了兩遍,不由冷笑一聲,對御史大夫華歆道:“他好歹也當了二十年的皇帝,怎麼越來越弱智了,當年寫衣帶詔,還有掌軍權的劉備和馬騰,可現在居然託付給一個快要入土的糟老頭子,他真的以為能成事嗎?”
華歆微微一笑道:“從前還董承、王子服等略有實權的大臣幫他,可現在,朝中大臣個個對他避之不及,皇室宗親也各找各種理由不再去覲見他,可以說,他已是徒有皇帝虛名,實際上已到眾叛親離的地步,他自己也應該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急不可耐要舉兵。”
“大夫說得不錯,確實是這個情況,可為什麼他會落到這裡地步?”
華歆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半天說不出話來,曹丕瞥了他一眼,笑道:“我和大夫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嗎?”
華歆嘆了口氣,“其實公子應該知道其中原因。”
“你是說劉璟?”
華歆點了點頭,“劉璟的強勢崛起,改軍號為漢,很多忠於漢室的大臣宗親都把復興漢室的希望寄託在劉璟身上了,劉協雖不算昏庸,但軟弱無能,登基二十餘年,大家對他的信心都被磨光了。”
曹丕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半晌他重重哼了一聲,“鹿死誰手,還未為可知,劉璟最多割據荊蜀,他想問鼎天下,恐怕是痴心妄想。”
說到這,曹丕又擺擺手,“罷了,不提此事,去把樊普找來見我,要儘量隱秘。”
伏完是漢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