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角,是一家佔地三畝的大店,在大門外圍了一圈欄杆,裡面有十幾匹剛剛送到馬匹,是河湟出產的挽馬,體格高大強健,四肢粗壯,不善於疾速奔跑,主要是用於拉車。
漢軍有很嚴格的戰馬甄別規定,上等戰馬絕不允許流入民間,只能用於軍方,而且馬匹也屬於貿易禁品,不準銷往魏國和江東。
楊訓稍微打扮了一下,衣著寒酸,面有菜色,神情落魄,看起來就像一個來投親靠友的破產農民,他來到騾馬店前,小心翼翼問道:“請問,張驢兒在嗎?”
外面看馬的大漢打量他一眼,便對店鋪裡吼道:“張驢兒,外面有人找!”
“是誰找我?”一名瘦小的夥計奔跑出來,他便是楊訓要找的張驢兒,一個多月前,就是他帶找趙亭去南市找楊添,結果趙亭被抓了起來。
張驢兒不認識楊訓,愣了一下,楊訓連忙上前道:“三驢兒,我是你叔父啊!不認識我了嗎?”
楊訓一面說,手心裡出現了一面銅牌,張驢兒頓時臉色一變,後退兩步道:“二叔,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唉!一言難盡,我總算找到你了。”
張驢兒苦著臉對旁邊看馬的同伴小聲道:“老家來人了,估計是來要錢,我先帶他去吃飯,別告訴首領。”
“快把他打發走,讓首領知道你和家裡通訊,有你好果子吃,快去!”
張驢兒奔進小店,片刻背條褡褳出來,對楊訓道:“二叔,我先帶你去吃飯。”
第二卷江夏 第795章 雙面間諜
南市的一家小酒館裡,張驢兒帶著楊訓在一間屋子裡坐下,楊訓又一次取出了腰牌,遞給張驢兒,“你再看看吧!”
張驢兒也不是一般人,他是董昭安插趙亭身邊的一名探子,負責監視趙亭的一舉一動,趙亭雖然是董昭之人,但董昭也並不完全信任他,楊訓臨行時,董昭便告訴他,可以從張驢兒那裡突破,查到事情真相。
張驢兒看了看牌號,竟然是四號,他心中一驚,趙亭才是十六號,此人居然是四號,身份必定非同小可,他連忙恭敬地問道:“請問先生是何人?”
“我乃楊太尉之侄,植公子的幕僚楊訓是也!”
張驢兒頓時肅然起敬,起身施禮道:“原來是楊太尉之侄,小人失敬了。”
楊訓心中苦笑一聲,對方顯然不知道他是何人,只看重他是楊太尉之侄,卻不知他是弘農名士,更沒有向他行拜禮,只是作個揖,明顯是敷衍自己,也罷,不和這等小人物一般計較。
楊訓擺擺手笑道:“不必客氣,請坐!”
張驢兒坐下,眼巴巴地望著楊訓,不知他來找自己有什麼事?楊訓沉吟片刻道:“我不妨對你說實話,植公子和董大夫都懷疑楊添已經暗中投降了漢軍,所以特命我來調查此事,你應該是知情人,或許你沒有證據,但我要知道,你認為楊添是否投降了漢軍?”
張驢兒愣住了,半晌才結結巴巴道:“楊先生何出此言?”
楊訓也感覺自己問得太直接了,便笑了笑道:“這樣吧!你告訴我趙亭到底為何被抓?”
張驢兒嘆了口氣道:“這件事其實很複雜,楊添和趙亭各為其主,暗中鬥得很厲害,出事那天,我身在局中,沒有看透這件事,事後我才慢慢回味過來,趙亭狠辣,但楊添更老奸巨猾。”
“此話怎麼說?”楊訓頓時有了興趣,連忙探身問道。
張驢兒苦笑一聲道:“黑市被清剿,禍起於假官金案,有人說是因為漢王微服私訪發現,其實不然,真正原因只有我知道,其實是趙亭派人暗中向官府舉報,企圖借漢軍之手幹掉楊添。”
楊訓點了點頭,這話比較靠譜,他又追問道:“然後呢?”
“趙亭早就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