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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那晴兒是蒙古來的格格,對唐詩並不是很熟悉。聽到福爾康在那抑揚頓挫地念詩,便覺得他好有才華。於是晴兒就時不時地丟個小手帕或荷包什麼的,福爾康自然撿了去放在床頭日日欣賞。

永琪在偏殿見到了晴格格,晴格格一見到永琪,眼眶便紅了,壓低聲音說:“他可好。”

永琪嘆了口氣,“他不好。”

“我就知道。”晴兒捶胸頓足道,“受了這般的委屈如何能好?只恨我不能出宮去陪著他,安慰他。這皇宮就是個可怕的囚籠,哦,長生天啦,你為何要將我這樣美好的姑娘囚禁在這個金色的鳥籠裡呢?我的心渴望著自由,嚮往著熱情,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發瘋了。”

晴兒也開始甩動起自己的長髮,根根青絲在微風中飄蕩。永琪看得心都醉了,原來皇宮裡還有這般美麗動人的姑娘。晴兒甩了會頭髮,覺得有些頭痛,便扶著胸口坐在地上,“我好難過,這裡難過,那裡難過,全身都難過。我想著他,念著他,恨不得現在就去看他。我要抱著他,親著他,讓他感受到我全部的愛意。”

永琪忽然覺得自己被感動了,他扶起了晴兒,“我會將你的話轉告爾康,爾康也一定會被你感動的。但是出宮之事,還請不要再提。如今你留在老佛爺身邊,就有機會幫爾康說好話。爾康能不能回到宮裡,就還要看你了。”

晴兒聽聞永琪的話彷彿醍醐灌頂,滿點頭,“是的,是的。我要在老佛爺身邊為爾康積福,只有我這裡做好了,爾康才能再出人頭地。”

對於金寓的研究人員來說,最近的日子不是很好過。似乎帽兒衚衕又搬來了一位新的鄰居,而這個鄰居似乎還是個曲藝藝術愛好者。其實這些來中國研究的洋人對中國的藝術都很好奇,幾乎是一臉崇拜地去看中國的各類戲劇。但是再好吃的東西也架不住天天吃啊,那位住在帽兒衚衕的民間藝術愛好者天天都在唱:

彈起了彈起了我的月琴,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細聽;

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

紅煙翠霧罩輕盈,飛絮遊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

笙歌散後酒微醒,深院月照人靜!

彈起了彈起了我的月琴,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細聽!

伴隨著這哀怨悠長的演唱就是一個男人在那不斷抒發自己有多愛你的感嘆。洋人可能不明白,但是在金寓裡的國人都明白了,這敢情是個暗門子啊!於是大家紛紛向管著金寓的金鏞投訴道,這順天府莫非不管事了?你要賣身賣藝請去八大胡同,沒事在帽兒衚衕鬧什麼鬧?

金鏞也被這成夜成夜的《西江月》弄得快要精神衰弱了,於是便承諾去打聽打聽。結果一打聽不打緊,這個小院子的主人居然是皓禎貝勒。金鏞的主子是永璇,宮裡的事情也知道很多。這皓禎據說是蘭公主的額駙,皇上賜婚的旨意都要下了,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包了個外室!金鏞不敢怠慢,連忙抽空去了趟內務府,將事情跟永璇說了。

其實永璇在玉泉酒樓事件之後就讓人盯著皓禎跟白吟霜,只是自己事情忙都快忘了這一對痴男怨女了。如今聽到皓禎跟白吟霜已經同居在一起,永璇忽然覺得很好笑。原來這就是他們日夜歌頌的“愛情”,為了愛情什麼都不要。雖然永璇身為現代人對守孝二十七個月有點不在意,但是你在一年內不談嫁娶還是應該要做的吧?你父母養育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就這麼快想嫁出去跟你的情郎雙宿雙飛?永璇聽完金鏞的回報,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冷冷地笑著。隨後道:“那個院子你別管了,順天府我估摸著也不頂用。如今那皓禎可是我五哥跟前的大紅人,碩王爺也是個不好惹的主。”

“奴才明白。”金鏞磕頭之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