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道:“豈敢豈敢,這滿屋人裡面有一半想我死,可惜自己不敢,定要借你裘老前輩的刀。”
裘千尺聽了哈哈大笑,道:“你倒是個妙人,郭靖黃蓉的頭呢?沒有人頭休言解藥!”
此話一出,郭芙立刻指著李莫愁道:“你這惡女人,你騙我娘來,竟是為了殺她!”
黃蓉回頭瞪她一眼,將她的手按下來,唯恐她三番五次得罪李莫愁,致她終於忍無可忍而下殺手。她對小龍女千依百順,卻未必肯對旁人假以辭色。
裘千尺望向郭芙,又瞧了瞧旁邊的美貌婦人,忽地笑了一聲,道:“你是郭靖和黃蓉的女兒?長得倒不及你……”
眾人都以為她會說出“孃親”二字,哪知忽聽“嗤嗤”聲響,一枚鐵棗核從她口中急噴而出。裘千尺二十餘年的功力全在棗核釘上,連公孫止也躲閃不得而被她噴瞎一隻眼睛。郭芙莫說要躲,見那棗核噴來,尚不知發生了什麼,待到她花容失色,棗核卻已到了面前。
驀地旁邊飛來一根樹枝,橫擋在那棗核前。棗核雖疾,樹枝擋得一下而從中折斷,兩條斷枝卻並沒打在郭芙臉上,而是中間不動,兩頭急向前飛,各自朝後旋轉著擦過郭芙腦袋兩側,在她腦後相擊墜落。郭芙的鬢角被樹枝所掛,一頭長髮散做一團,過了一會兒,才“哇”地一聲哭出來。
這樹枝卻是李莫愁所扔,她進屋時沒將這趁手武器丟掉,這時倒派上了用場,但見裘千尺嘴型不對,知她欲為難黃蓉母女二人,但想黃蓉智計百出,若要從裘千尺手裡騙來絕情丹,就萬萬不可讓她們有事,故而當即以樹枝做拂塵揮出,正用上拂塵裡的“纏”勁,樹枝無法像麈尾一般隨意彎曲,反而被棗核震斷,兩股勁氣相沖,而棗核之力大於樹枝,才造成這等奇景。
裘千尺怒視李莫愁,道:“怎地?姓李的,你自己殺不了她也就罷了,老身好心替你料理她,免你手上沾了血腥,你怎地還不識抬舉?”
李莫愁笑道:“不忙,鐵掌蓮花,你且瞧瞧這裡還有誰?”
裘千尺道:“哦?難道你將郭靖也帶來了?”她眼發異光,臉上微有喜色,眼光又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卻不知郭靖在何處,陡然間眼光與慈恩相處,四目相交,頓時心有所感,緊接著卻一陣疑惑。
她來此谷中甚早,以至於黃蓉十五歲初入江湖時,連這“鐵掌蓮花”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而那時的裘千仞乃是個剽捷勇悍的青年,怎地忽然就變作了一個老僧?
兩人相顧無言,慈恩嘴唇顫顫,幾次欲出聲而不得,最後方能叫道:“三妹!”
裘千尺應道:“二哥!”
兩人腹中千言萬語卻找不到出口,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過了半晌,裘千尺問道:“二哥,你怎地做了和尚?”慈恩也問:“三妹,你手足怎地殘廢了?”
裘千尺道:“中了公孫止那奸賊的毒計。”
“公孫止?妹丈?他人呢?”
裘千尺狠狠道:“你還叫他妹丈?這奸賊狼心狗肺,無恥暗算,才教我變作今天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慈恩怒道:“這奸賊哪去了?我抓了他,將他碎屍萬段,給你出一口惡氣!”
裘千尺又恢復了一副陰森的模樣,冷冷道:“我雖受人暗算,幸而未死,大哥卻已給人害死了!”
慈恩黯然道:“是啊……”
“你空有一身本領,為何今日都還尚未給大哥報仇?還說什麼手足之情?”
“報仇?給大哥報仇……?”慈恩喃喃自語,卻聽裘千尺喝道:“黃蓉這賤人就在眼前,你快快將她殺了,再帶我去找郭靖!”
慈恩轉頭凝望黃蓉,眼中異光陡盛。一燈緩步上前,擋在慈恩面前,溫聲道:“慈恩,出家人怎可再起殺念?何況你兄長之死,是他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