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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沒管他,把手枕在腦後晃悠著上樓了。
他們當然不是一整天都呆在房間裡睡覺,除了伏嶺,實際上其他人回房間後都不會留在房間裡。
“銀龍啊,下雨了。”小熊也跟他說。
伏嶺看著門外,黑帶著他的豹子坐在空蕩蕩的桌椅上,然後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雨水砸在他的臉上、身上、眼睛上,他渾然不覺。
他的豹子就趴在他腳邊,也閉著眼睛,任由雨水洗刷它光滑的皮毛。
伏嶺站起身身影閃爍離開。
這裡真是讓人喘不過氣。
——
你越不想見到的人,越容易見到。
伏嶺走進一條無人的死靈小巷,迎面而來就是一個身著紫色華服的少年。
雨傘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能看到他的蒼白的脖子和旁邊垂墜的豎眼。
在擦身而過時,永夜南昭停下,拔刀攔住了伏嶺,如果沒看錯的話,是【沉囂】。
“第七夜銀龍。”
伏嶺覺得好煩。
“嗯。”伏嶺應了一聲,沒有抬傘看他,希望他沒有缺德到用刀和一個拿弓的人切磋。
永夜南昭耳邊的紫羅蘭色盯著眼前戴著銀藤面具的人,偶爾感到疑惑。
“下次見面記得拿武器。”用一種威脅的語氣說完後他踩著石板和水面優雅離開,身上的布料和風擦過一點鈍鈍的聲音。
伏嶺在他走後舉起傘,露出銀色的發尖和那雙深海藍的漂亮眼睛。
剛剛永夜南昭的眼睛就是在疑惑第七夜銀龍和浮鴒的身形過於相似。
但他們除了身形之外別無他似,最後永夜南昭得出了一個結論,他都不是他。
對於他臨走之前的威脅伏嶺沒放在心上。
下次見面就不是他了。
伏嶺繼續往前走,走過六個路口七個路口八個路口的小巷,來到死路的最後一面牆壁面前,上面用紅色的筆寫著一句罵人的話。
他隨手打一個響指,占卜店逐漸顯露出來。
其實也可以不這麼做,使勁跺跺腳拍拍掌也行,但是伏嶺覺得那樣很傻。
伏嶺收了傘,用傘尖戳開泛黃的玻璃門。
“銀龍,我再說一次,用傘戳人家門是很不禮貌的!”伏嶺以為他會聽到這個。
但是並沒有。
直到他把門完全開啟裡面都沒人說話。
他走進去,空氣中瀰漫著潮溼混合著灰塵的味道,他聞到了黴菌和青苔滋生的氣味。
伏嶺的靴子踩在木板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
門口的高桌邊柯錫達種的花已經完全腐敗了,倒是青苔以它為養料長得很旺盛。
高桌背後牆上的星旗顏色有些褪色,拉起來的褶皺上輕微泛白。
小房子中間的半邊隔斷書架已經長了黴,包括上面放著的書籍側邊也是灰綠灰綠的。
最裡面靠窗的矮桌上靈擺鐘還在左右擺動著,旁邊散落著許多繪著星象的卡片,上面積滿了灰塵。
這一切都昭告來人,它的主人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