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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嶺跳下棺材,看著裡面一片焦黑的小狗,轉身離開。
——
隨著伏嶺的腳步,石陵的石塊一點一點從掉下來,灰塵像用盆在傾倒,這裡很快就要塌了。
伏嶺拿著弓,一步一步平靜地離開,頭髮都沒有亂一絲。
手腕上的藤枝開出深藍的花朵,靠近他的手臂,柔軟的花瓣觸碰著他。
在他走向深夜不久後,身後的石陵轟然倒塌,成為一片廢墟。
伏嶺停下來,向身後看去。
顧生用肩膀撐著死狗一樣的小狗一步一步走出來,他抬頭看向伏嶺。
“你是知道我會來,還是想拋棄他。”
伏嶺看著他,“是你想殺他。”
顧生眼睛沒有任何變化,兩人沉默地對峙著。
“姬玉。”伏嶺說。
顧生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但是伏嶺沒興趣看,他轉身走進了夜色中。
——
小狗醒來時床邊坐著一個顧生,他在深情地撫摸著他的劍。
“烏鴉呢?”
“他走了?走哪去了?”小狗東張西望。
“不知道。”顧生依舊深情地注視著他的劍。
“他把我救出來扔這了?”
顧生停下來,扭頭看向小狗,然後又收回視線站起身看向窗外。
“你瞭解烏鴉嗎?”
“不瞭解。”
“不瞭解你這麼信他,為什麼?”顧生笑了一下,沒有之前的那樣溫潤,反而有些冷漠。
小狗坐在床上認真思考了一下,“大概,是我沒被丟下過?”
沒有被傷害過,才不會相信有傷害。
“好吧,你可以離開了。”
“什麼?”
“你可以離開【九棺】了。”
“可是……不是什麼都還沒……”
“差點丟了命,你還想經歷什麼?是我。”顧生揹著光,看著小狗,“是我想殺了你。”
小狗愣在原地。
“在森林是我暗示柳萋裝作村民,他本來是山裡的精怪,就是那個爛透的傳說裡的山神。”
“神啊,祂真的存在嗎。”
“也許吧。”
“院子裡那顆桃樹是晦木槐的家,曾經也是我的家,我離開這裡算算時間也有兩三年了。
村民怕的不是柳萋,他們怕我。怕我給他們一劍讓他們魂飛魄散,他們想繼續這樣苟活著。
這裡沒有意志,因為我就是這裡的意志。
我和柳萋一樣,憑藉織機儲存著記憶,為的就是混入你們之中,觀察你們的一舉一動。”
顧生的聲音極其溫柔,就像之前一樣。但是表情隱忍著痛苦讓他有些猙獰。
他向小狗走近,然後坐在床邊,背對著小狗。
“他們最開始用女人祭祀。”
“後來用小孩許願。”
“他們最開始只想要吃的,柳萋就在夜裡偷偷去高官府上偷東西,在天明之前把它們帶回來。”
“柳萋吃女人嗎?他吃,他是精怪,他當然吃,這不是人們送給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