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抬手,指尖觸碰他的臉,在眼角流連。
“對不起。”
浮鴒站起身,把他拉起來,坐在他旁邊,只是簡單把風衣外套披上,沒去夠丟在一邊的襯衣。
“沒什麼對不起的,你能回來已經是最好的事了。”
“如果我回不來呢?你要一直等下去?”
“嗯。”
“你一定要這麼固執嗎?你就不能……忘了我……或者,時間夠長總是可以……”說到後面,他緊了緊手指,語氣弱了下來,字與字之間變得生澀難言。
“不能,不可以。”浮鴒沒想太多,從那場獻祭開始,他的時間就只剩下等待。
他在等一個不下雪的冬天,他追逐的影子會停下來,回頭告訴他,浮鴒,春天快到了。
“所以你既然這麼在意,又為什麼不告訴我有關過去的事?”
“你有新的開始,不必困在過去。”浮鴒的手撐在床邊,眼睛看著窗外。陽光,荒草,和風。
“也不必和我這種……糾纏在一起。”浮鴒輕輕地說,聲音沒有波瀾,但是垂著眼睛看著牆邊。
他看起來有些難過。
“浮鴒。”
“你特別好。我喜歡你。”
浮鴒的指尖顫抖了一下。永夜南昭永遠是永夜南昭,無論時間過多久,無論記不記得。
浮鴒永遠是他的第一選擇。
那時候,一直流浪的旅人,突然想停在一個地方,直到結局。
“我不好,但是我愛你。”浮鴒去牽他的手,然後,掌心相貼,十指相扣。
夜昭看著他的動作,用食指去碰了碰他的指尖。
“你好浮鴒,初次見面,請問我叫什麼名字?”
“永夜南昭,我喜歡叫你永夜。”是屬於我的漫漫長夜,是屬於我的夜幕昭昭。
永夜南昭突然想起那把浮鴒送給他的刀,名為歸南。
是歸於南,還是……望南歸。
永夜南昭總是覺得心疼。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浮鴒乖乖低頭,讓他揉亂了自己的頭髮。
特別乖,又特別會惹人心疼。
是他的小怪物。
也只能是他的。畢竟其他人沒這種待遇。
“浮鴒,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是。”
“多久?”
“幾千年。”
“……”
永夜南昭沉默地看著面前的人。他想問的是,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那個夢裡的身影那麼難過。
但是現在也不需要問了。
那是僅僅概括都覺得太久太久的時間。
“對不起,讓你一個人等了那麼久。”
“不用對不起,你讓我等的時間只有一天,不到兩天。”永夜永遠會對他心軟。
“那幾千年你算到哪裡去了?”
“我沒算。”浮鴒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聽語氣還有些驕傲。
永夜南昭感覺自己被氣笑了,他的時間是這麼算的嗎?
但越是這樣,他越是感覺到浮鴒有意迴避他離開後發生的事。
那大抵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他不想讓他知道。
“浮鴒,透過遊戲後無論願望是什麼,都可以實現嗎?”
“你想要什麼?”浮鴒問他。
“記憶。”
“好。”浮鴒理所當然地認為永夜南昭是想找回過去的記憶。
他手裡其實有他記憶的印刻,他經常會拿出來看看在他記憶裡,自己是什麼樣子的。
永夜南昭沒有糾結浮鴒的回答,按他的理解是,浮鴒會陪他一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