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嚥了下嗓子,腳無聲地往前挪了挪,鞋尖剛碰到門就被人鉗住肩膀,硬轉了過來,將她圈在自己面前。
他垂頭凝著她,那雙平日清冷的眼眸深沉得如一潭深井,似乎又帶了一些難以言說的情緒,剋制又壓抑。
夜色很靜,靜得能聽見他粗重的呼吸還有胸口砰砰砰的心跳聲。
不止她的,也有他的。
夏時初被他盯得招架不住,腦內小人正在鼓勵自己不要落荒而逃時,耳邊忽然聽到一聲輕喚,「夏時初。」
「嗯」她下意識地應。
下一刻,極具侵略性氣息鋪天蓋地壓了下來,盛懷揚垂頭靠近,聲音帶了一些啞,「初寶。」
夏時初猛地別開頭,抬手抵住他的肩膀,微仰頭,要笑不笑,「誰是你的寶?」
說完,完全忽視他眼底複雜難辨的情緒,從他手裡抽出門口,刷卡進屋,並頭也不回地補了一句,「盛總晚安,祝你好夢。」
嘭,房門關上。
一進屋,夏時初就貼住門,捂著胸口,慢慢滑坐在地上。
剛才,在聽到那聲「初寶」時,她差點繳械投降。
這是他的專屬暱稱,第一次這麼叫她,是他最後一次代表國家隊去新加坡參加競賽,創下新的賽會記錄,並一舉拿下團體和個人全能金牌。
賽後,當地大學校臺給他做專訪,例行的提問後,主持人笑著丟擲大家真正有興趣的話題,「我們的冠軍有女朋友嗎?」
彼時,他微垂下眸,視線落在右手手腕的紅繩上,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
主持人立即抓住問:「這是女朋友送的幸運繩嗎?」
他輕輕頷首。
主持人乘勝追擊:「能不能介紹下你的女朋友,或者講一講你們相戀的過程?」
這次,他稍稍斂了笑,搖頭。
主持人不放棄,連著提出好幾個問題,想挖掘點訊息,奈何都被盛懷揚不鹹不淡地推了回去。
主持人打趣,「你這是要把女朋友藏起來嗎?」
見盛懷揚仍舊笑而不語,主持人不死心地問,「名字資訊不能說,那說說別的吧。一般戀人之間都會有很親暱的稱謂,你們應該也有吧。」
這次,盛懷揚終於望向鏡頭,從唇間輕呢地氤出兩個字:「初寶。」
他的聲音本就偏低,喚出這稱謂時莫名還帶了些氣聲,很磁性很蘇。
據說,當這段影片傳至賽事官網和那家大學論壇時,點選量一夜破百萬,下面留言全是一水兒的土撥鼠尖叫。
夏時初看到這段採訪影片是在隔天的馬列大課,鄰座掛著耳塞的沈夢蝶突然喊了句「臥槽!」
下一瞬,便把電腦推到她面前,一邊把一隻耳塞擠進她耳朵裡,一邊拉影片。
夏時初一眼就看到了影片裡的盛懷揚,正樂著,耳朵裡就聽到了那個提問,以及那個蘇心蘇肺的稱謂。
啊啊啊……她抱著沈夢蝶胳膊,笑得兩眼冒紅心。
沒等到下課就偷偷跑出去給他打電話。而他正在機場,同大部隊一起,準備歸國。
「我什麼時候叫初寶的,我咋不知道?」她笑著問。
他在那邊也很低地笑,「不喜歡?」
「喜歡。」她用手指戳著走廊外的玻璃窗,心裡簡直不能用高興來形容。
5555,喜歡得要瘋了。要不是怕被譚丫丫和沈夢蝶雙毆,她都想把那兩字做成簡訊鈴聲,每天聽個幾十遍愛的呼喚。
盛懷揚就這麼安靜地聽她傻笑了好久,直到話筒裡傳來廣播提示,他才說,「要登機了。」
夏時初收了笑,「好,那先掛了,一路順風。」
正準備收電話,就聽到他的輕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