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我錯了……”這一下絕對不是打鬧間的嬉戲,見著小三就快要滴了淚珠子,寧芳才收了手,可心裡的火卻是下不來,圍著屋子轉圈。
“欺負人,都欺負人。說什麼愛呀寵呀,全都是騙人的!”邊罵還邊時不時回頭瞪兩眼小三,“哦,喜歡就要女人為你們生孩子,不喜歡也要女人為你們生孩子。懷胎十月受的苦不用你們來受,精蟲子就管不住十個月了?”
“是善瞳——”見寧芳瞪子他,玄燁忙把聲音降了五度,“自己願意的。”
“屁話!有哪個女人願意剛為喜歡的男人生了孩子連十天半個月還沒過、連床都不能下時還能對另一個女人為自己男人生的另一個孩子高興、道喜的?”氣不打一處來,寧芳上前便就著小三厚實的臂頭就是一口。
還好冬日的棉服厚著。
其實也不會真咬下塊肉,咬得解氣了,便生生坐在榻上:“我喜歡的男人要是敢在我懷孕、為他生兒育女、痛得可能死去的生產後,給我偷人還生出個崽子,我非……非哭死不可……”
玄燁沒覺得男人多幾個孩子、多幾個女人是多大的事,即便是在發覺對寧芳的感情後。雖也為她曾說過的言論咀嚼過幾日,卻也不過只是詫異。
玄燁躺在延禧宮東側殿的床上,腦海裡滿是寧芳剛剛失控的畫面。如果從前只是詫異,那麼這次她的眼淚卻直直流進他的意識裡,造成一種不明的心理煩躁與思維糾纏。
董氏淺眠在身側。細眉櫻唇,水搖情濃的模樣很與宮裡的女子不同,有股子清新的味道,到很是讓玄燁著迷了這一陣子。
只是今晚,身心於她無一絲波動,躺在她身邊只覺得這麼個人的存在暫用了他的思維空間。
玄燁起了身,著衣的當下還在不停回想著寧芳的憤怒與眼淚。是什麼?是什麼不對呢?難道,女人真的不能忍受?……那麼宮裡這些女人呢?豈不是各個都在淹埋心思?
回到乾清宮,怎麼也睡不著。
今夜無風,殿外並不怎麼寒冷。玄燁順著丹陛而下,自然地走到日精門前。
這是要去哪?
見那些侍衛齊跪,才止了步子,轉身回了宮。
慈仁宮內亮起了宮燈,寧芳擁著做到一半的麥兜玩偶,卻只是獨自對著晃動的燭火出神。
和多數人一般,寧芳只在意身邊的人。
宮裡如善瞳一般遭遇的女子從來不少,可卻從不曾引得她關注。不是她現在假慈悲,只是事沒有落在她關心的人身上。
其實善瞳的份量並沒有素心的重,可面對素心的死,她無能為力,甚至連讓她努一努力的機會都沒有。
那麼現在呢?她又能做些什麼?只是對著小三大喊亂罵一通便真能幫助善瞳嗎?
寧芳清楚,不能,所以自嘲。
她不是救世主。不是任何人的、不是自己的,甚至連她的那些行為善瞳需不需要她都不清楚。善瞳的人生,也許真的像小三說的那般,是她的選擇,並不需要援手。那自己這番吵鬧有什麼意思呢?
寧芳雙手合實“洗”了把臉。
一直以來,她從不主動做些什麼,不是她不在乎,只是不想重倒覆轍,自以為是的為他人好曾經就是錯誤,不但毀了自己、一個家、甚至兩位親人的生命。
爸爸媽媽有多累,她日日夜夜看得那麼清楚。自己有多少日夜,卻從來只是忌諱。永無止盡的治療,永無休息的手術,永不停息的折磨……自以為是,哼——
蜷縮著,寧芳想起了許多過去的時光,那另一個時代裡輕微卻幸福的時光。
把手伸出去,勇敢……換來的只是無盡的愧恨。
善瞳……希望你不是那個我……
臘月裡,馬佳氏育下一子,太皇太后給他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