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小半刻了,素心卻見自家主子只扒拉著米飯兒,還不時的望著門外。
素心正想問問主子是不是在等三阿哥,卻見容婆子如個八婆子樂呵著跨進了門檻。
“怎樣?”寧芳丟了碗筷迎了上去。
容婆子扶了寧芳在主位上坐了,接過主子指給的茶水:“有我容婆子呢,準沒錯的。”才喝了幾口,回了話,“那哭得跟個淚人似的直到太后面 前告御狀的娘娘正是庶妃納喇氏。只為皇上今個兒 一早親下了旨把納喇氏去年個生的六格格指給了承乾宮的賢皇貴妃親自撫養。那納喇氏本就是個不 受寵的,這麼多年趕巧了有了這麼個格格,那個心歡的跟個什麼似的有了個依靠。照她自己的話,‘ 沒想到是便宜了她人’,怎能不傷心,怎能不告 狀?再說這董鄂氏向來不見於太后與各位娘娘,所以那納喇氏才鬧到了慈寧宮去。”
寧芳指了容婆子坐在角榻上歇歇,接過素心只加了她愛吃菜色的飯碗,扒了兩口,邊吃邊想著。
董鄂氏死了孩子,胖皇帝若真是愛這個人致極的,到真可能奪了他人的孩子給她。只是這宮裡也行嗎?
“主子您可能記不真切兒了,皇上早年前立了宮裡的規矩,凡皇妃以下各宮娘娘們是不能自個兒扶養自個兒的皇子們的,一道是滿人也有此俗, 二則能忌了那慈母敗兒的漢人惡習,三嘛也和諧慈 化了各宮主子們的性兒。”
原來,只管生,不待養的,到是適合現代的上班族。
“那是怎麼個樣子?”
“比如甲嬪生了子由乙妃養著,丁妃生了子可仍由乙妃養育。”
寧芳聽的有些糊塗。容婆子見,再道:“主子可記得,賢皇貴妃生四阿哥是去年十月初七,是由皇貴妃自個兒養在承乾宮的。而納嗽氏庶妃的六 格格正好是早了四阿哥一日的十月初六生的,卻有 奶媽子並奴才們養在建福宮的。”
寧芳是聽明白了。順治定是因為這六格格與四阿哥年歲尤近,董鄂氏亡子心傷,不忍見她蕭條了下去,才想了這麼個法子博美人心歡。
只是,奪他人子,何曾顧過他之情,更何況這個他人也是他的女人,是他女兒的母親。
這少年皇帝,還真是想的簡單。
明白了因果,寧芳也不再糾結。正像三阿哥所說,不管是誰,與她有何關係?
扒拉扒拉碗,那醋魚沒了,起身回了飯桌,直在眾多盤子裡尋那醋魚。
“在這那。”素心取了盤子放在寧芳面前,按她坐下,再取了幾樣主子愛吃的堆在寧芳就前。
“這西湖醋魚可是三阿哥進給皇上的菜品,呵呵,沒想到主子第二天就嚐到了先。三阿哥到是個有心的,知道主子自從回了宮,就是做夢兒也念 著那得新樓的吃食,這不,就給主子拐著法的送進 了永壽宮,也沒白招主子疼他去。”
寧芳聽那容婆子說了,才明白這醋魚竟是得新樓的家底,怪不得吃著這麼夠味呢。
這邊寧芳吃著聽著直把別人的人生當故事,那邊承乾宮卻一片悲愁。
小孩子認生認地兒,六格格自從今早兒突然出現在承乾宮,賢皇貴妃董鄂氏宛珍就沒有消停過。直到六格格過了飯食哭餓了哭累了,她才終於可 以坐下來。
宛珍接了郭奶姆進上的茶,並未入口,起了來引了郭氏在偏椅了坐了:“奶姆快別累著了,您不是這兩日身子一直不爽,怎麼又來關切我了。”
那郭氏只好指了大宮女扶了宛珍坐下並喝了茶水才再度開口:“娘娘,你是我們福臨最在意的人,奴婢這老婆子當然要替皇上好好的看護著您, 省得您又不輕重到讓我的皇上主兒傷了心去。”
宛珍一笑,那真是個美人兒,郭氏這半百老僕也能看了痴去,何況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