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我不但沒有重回巔峰。”
“反倒因為晉升消耗了過多精力,本來就孱弱的神魂,變得更加虛匱。”
“我本可以繼續苟活幾十載,晉升之後,反倒只有幾年可活!”
“所以我迫切要找一個傳人。”
“《他化自在經》是師父與我冒著生命危險,從蘭若寺偷出來的。”
“師父把它交到我的手裡。”
“我絕不允許它是就此斷絕!”
“我必須找人,把它傳下去!”
莫知遠有意無意地瞥了仇正初一眼。
然後繼續說道。
“只要沒有抓到我,蘭若寺一定會繼續追查。”
“所以不管是誰,修煉了《他化自在經》,待他晉升到高階修煉者後,必然會面對蘭若寺的排查。”
“我的徒子徒孫,必然會生生世世與蘭若寺作對。”
“直到有天,他們滅掉蘭若寺,為我們報仇;或者被蘭若寺滅掉,了斷我們這一脈。”
仇正初冷笑一聲。
“莫僧好算計!”
莫知遠搖頭道:“不是算計,習我大道,承我因果,公平合理。”
仇正初冷哼,繼續說道。
“所以你真的不是邪佛。只是一個人非人道的殘魂?”
莫知遠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仇正初望著他,眸子深處流露一絲哀傷。
莫知遠笑了。
“為什麼要騙你?”
“這還需要解釋嗎?”
“我不騙你,難道跟你說實話?”
“難道讓我一見面,就告訴你,我只是一個困在莫僧廟的殘魂?”
“我告訴你,小喜我是救不活的。”
“廟門我是出不去的。”
“張家我是收拾不了的。”
“我告訴你,我這裡有一本經書。”
“一旦修煉,你就是邪修了。”
“大半個修仙界都將是你的敵人。”
“但是我幫不了你,因為我也快要死了。”
“我告訴你,你就這麼練吧。”
“等到你練成了,會有幾十個大和尚從天竺趕來,把你鎮壓!”
“我把什麼都告訴你,你還會修煉《他化自在經》嗎?”
仇正初苦笑著搖了搖頭。
師父啊師父,你怎麼把騙人,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可憐我是真傻,直到現在,才看透你的詭計!
現如今邪法面世,大錯鑄成,你讓我拿什麼去彌補……
他忽然覺得自己心裡空落落的。
他的心曾經死在南障鎮的東街。
死在小喜的屍體旁。
死在張厲的腳下。
是師父救活了它。
從此,他為了小喜復生而活。
他為了向張家復仇而活。
他為了解除師父的封印而活。
可是今天,師父又把他的心掐死了。
小喜已經死了。
師父根本沒有被封印。
張家傍上了青雲宗做靠山,根本不是自己能對抗的。
誓言,承諾,隱忍,突破,到最後不過是終歸虛妄,一無所獲!
修煉,修個球的煉!
仇正初揚起頭,努力不讓淚水流下來。
“你是在報復我嗎?”
“因為我的父母,將你毒殺?”
“報復你?我嗎?”莫知遠疑惑地反問道。
“我可沒有報復你。”
“這些年,我從未怨恨過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