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不會改變。
回到總壇後,這是第一次,天王和教主毫無顧忌地在公眾場合展示出親密的姿態。
然而,那一天夕陽那麼美,把他們融在一起地身影,悄悄地拉得老長,映在身邊的草地上。身旁的流水裡。
遠遠經過的教眾,極目望著那一直相擁在一起的身影。忽然間生出一種錯覺,以為這樣的兩個身體分明已是長在一處。融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開了。
即使是含怒追出來地諸王們,在遠遠看到這一幕時,也無不腳步一滯,停了下來。
是夕陽太暖,是晚風太輕吧,所以竟會覺得,那夕陽微風裡相擁的身影美麗如畫。所以,忽得有了不忍之心。不願驚散這一片和諧完美,所以……這一刻從天際吹來的微風,便也溫柔如許。
然而,傅漢卿到底還是沒有搬進天王殿。
狄九的理由並不是不完美的。
畢竟是教內最高層人物,不要讓別人覺得他們公私不分。不要給那幫多事的傢伙,更多的理由找他們的麻煩。
分開來住,大家來去都自在輕鬆些,隨時也可以到對方那裡去,又有何不可呢?
真實的理由,不過是他還沒打算為了一個情人,搭上自己的整個生活。
傅漢卿有很清澈地眼神,每每看了,總會心中微動,然而,如果每天每時每刻被這樣的目光凝視,或許不是幸運,而是災厄。
在傅漢卿面前,他總是笑。一個情人該有地完美的笑。他可以微笑,可以溫柔,可以戲謔,可以把一切做到最好。
然而,骨子裡,他分明還是那個冷漠殘忍地地獄魔鬼。整日整夜地微笑,整日整夜地扮演一個合格的情人,太累了。
他需要只屬於自己的的世界,即使黑暗寒冷,他需要不被人打擾的空間,即使冷清寂寞。
他會做一個很好的情人,他會享受被別人當成情人來愛的快樂,他會為了傅漢卿而微笑,有時候,甚至是真心的高興,有時也會因為傅漢卿地行為,而有真正的感動。
但是,他不會放縱這感動擴大,他不肯任由這短暫地快樂掌控他自己。
於是,他微笑著說出許多種合情合理的拒絕。
傅漢卿明亮的眼睛略有黯淡,卻什麼也沒有再說。
他只是擁抱他,他只是靠在他的懷抱裡,他只是把頭貼在他的胸口,細細數著他的心跳,感覺著他的呼喚。
狄九隻是無聲地擁抱他。
傅漢卿,也許你真的可以做一個好情人。
也許……你真的可以對我很好……很好。
可是,你忘了,現在的我,已是鬼怪畜牲,即使我以前曾經是人,如今也不可能再找回我的血肉了。
在那以後他們還是各住各的地方,各有各的生活,只不過,相比以前狄九三天兩頭去找傅漢卿,現在的教主大人,倒是更加自動自覺地跑去天王殿。而且經常是半夜裡搞突然襲擊。
次數一多,便是睡覺時飛花落葉也能警覺驚醒的狄九便慢慢練成神功,半夜三更,好夢正酣時有一個大活人跳上床來,他可以眼也不睜一下,自自然然轉換姿式,讓對方可以更方便更自更舒服在地縮排他的懷裡。
原來懷抱之間有一個活生生的人,勝過所有的錦被火爐,再冷的夜晚,寒意總能驅盡。再深再沉的噩夢,也總會消然褪去。
當然,諸王怎麼可能讓他們這樣安生自在地從此以後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他們的床上如今是沒有什麼美女美男了,別的東西倒是層出不窮。
平時一個人睡時啥事也不會發生,可要是兩個人睡一張床,什麼東西都能冒出來。
毒蛇蠍子是常出現的,有時候居然能從被子裡忽然抓出四五條癩皮狗,或是七八個癩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