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姓保,單名一個寶字,組起來就叫保寶了。
小女生說話微嗲,但倒也挺有禮貌,從小學鋼琴。在我的印象裡,從小能學鋼琴的孩子,那肯定不會是窮人家的孩子,鋼琴買不買得起不說,那昂貴的學費就不是一般的家庭能支撐得起的。
我其實不太想得明白,這孩子既然是藝校學生,怎麼就看上袁小剛這混子了?袁小剛長得倒也不差,一個搞藝術的和一個混子,這能有共同語言嗎?於是我一邊開車一邊嘗試著問了一句:“妹子,你喜歡我們家小剛什麼?”
保寶還沒說話,袁小剛就先炸了:“袁小暖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一無是處配不上她嗎?”
我也覺得好笑,“難道你認為你渾身都是好處,隨便就能配得上人家保寶?”
小姑娘想了想,“我喜歡他講義氣,真實。”
果然我是老了,袁小剛真實?是不是混得差的屌絲就是真實?如果越窮越真實,那袁小剛倒也真的是非常的真實了。
“可你家裡同意你跟我們家小剛在一起麼?”我問。
“袁小暖你是被老媽附體了麼?說話老氣橫秋還很無聊無趣!我們現在只是談談戀愛而已,她家裡同意不同意有什麼關係?”袁小剛又炸開了。
聽他這語氣,我大概也能猜到,那肯定是不同意的。
果然,小姑娘遲疑了一會,說暫時家裡還不知道。他家裡不同意她現在就談戀愛,所以暫時他們的關係只能是暗地裡進行。
然後她又補充說她自己的事,她自己可以作主,不需要家裡人同意。
袁小剛馬上得意了,“你聽到沒有?你以為誰都像你袁小暖這樣沒主見?什麼事都是別人作主?”
我心想你們也想得太簡單了,你袁小剛什麼也沒有,到時小姑娘家裡真是不會同意,難道讓她跟著你當混子麼?
現在年輕玩浪漫,真到了要談婚論嫁的時候,人家就未必願意跟著你了,畢竟婚姻意味著實實在在的生活,柴米油鹽那都是需要錢。
我再沒說什麼,我自己也是個婚姻的失敗者,也確實沒權對袁小剛的事指手劃腳。
回到家後,繼父的女兒已經走了。老媽見袁小剛帶來了小媳婦兒,果然是臉上笑開了花。又是拿糖又是剝水果,還吩咐我趕緊去廚房做飯。
我說什麼我也是客人,憑什麼人家就吃糖吃水果,我就要去做飯?老媽黑著臉說你這屬於潑出去的水,人家還是沒引進來的流,你說哪個重要?
我想想果然有道理,我是那種屬於老媽時時都想著銷掉的庫存,人家小姑娘那是時時想著進的貨,這地位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只好乖乖地做飯去了。
回頭看見客廳角落裡放著兩箱名酒,價值應該是上萬,旁邊還有幾箱進口水果。我心想繼父的女兒還挺大方的,就問老媽說繼父的女兒是做什麼的,還買這麼好的酒來孝順你們?而且一買就是兩箱。
老媽一瞪眼,說這不是你買的嗎?這你死丫頭啟動盤什麼蒜?不是過年那天你讓人送來的嗎?說你不回來過年了,給我們買點年貨回來。他說他是什麼公司的,不是快遞公司,是人家超市專門送貨的,說讓送貨的人就是袁小暖。
我本來想說不是我,但我一想這肯定是安明做的,就拍拍腦袋說對了,我這忙得頭暈,竟然給忘了。
老媽罵我說你這是有多忙,這麼重要的事也好意思忘記,回頭不要忘了自己叫袁小暖了。
在家吃完飯後,袁小剛和她的小女朋友去看電影,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沒心情,就開著車出來轉悠。
不知不覺間發現自己竟然到了溫城莊園門口,正想離開,忽然想不知道安明這幾天有沒有回家?如果沒有,那又潛回去看看。在那個他時常呆的地方坐一會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