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滿臉擔憂地看著靜靜地躺在被下的楚煊,往常總是強勢剛硬的人如今仿若一觸即碎地冰晶,面色慘白,額上還滲著冷汗。
金亦辰看著少年的樣子,不免有些心酸,“沒事了,哥哥只是受了些傷,一路上奔波得有些累了,剛睡覺了。亦辰哥哥已經把那些傷口都處理過了,差不多晚上的時候,哥哥就會醒過來,到那時,亦辰哥哥再叫你,和哥哥說話,好不好?”
幻血慣常是叫楚煊哥哥,叫金亦辰時就加了名字,其他人是決沒有這個待遇的。
少年點了點頭,“傷的厲害嗎?”
“沒關係的,只是有些多而已,胳膊上,腿上都有,後背只有一道很淺的口子,可能是樹枝劃的,放心好了。”金亦辰不瞞這孩子,實話告訴他,才能讓他真正放心。
幻血是相信金亦辰的醫術的,沒再吭聲,“我想在這呆會兒。”
“好,你就在邊兒上看著,不要動他,免得傷口進了風,一會兒,他可能會有些發熱,這兒有涼水,沁個帕子給他熨在頭上,我過會兒就來。”
幻血雖年紀不大,畢竟是在軍營裡,見得多了,尤其是照顧楚煊,簡直比對他自己還上心,聽了金亦辰的話,點了點頭,坐到了床前的矮凳上,一瞬不瞬地看著。
堰城初回楚國,一切政事都要重新佈置。
金亦辰回到臨時設定的府衙,開始起草上報楚都的公文,提請下派駐城官員,又要釋出安撫百姓的告示,前幾天忙著整頓城防事務,根本騰不出手料理堆積如山的一城事務。
如今,看著眼前案上堆成了小山似的城中各個部門如戶政署、城防署等送來的類似雞毛蒜皮的公文,金亦辰不免撫住的額角,管理一座城池都這麼瑣碎,何況是管理偌大一個國家,倒真不如做個一軍之師或是一軍之醫來得輕鬆愜意。
李玉春幾個人昨夜比金亦辰回來的還早些,接到他發的訊號,以為他先一步找到了人,回府時卻發現原來他還沒回來。
又等了好一會兒,有下人報說,金亦辰從後門回來了。
幾人明白,肯定是王爺不想讓別人看見,為避人耳目走了後門。一個個憂心不已,估計受得傷不輕,連路都走不得了,軍師額外帶的馬也沒用,大概是共乘一騎回來的,那要連馬都騎不得了——,幾個人一合計,不能悶著頭瞎想,聽說軍師在前廳處理公文,問問便知。
金亦辰聽著廳前紛亂的腳步聲,沒抬頭,繼續專注在公文上。
“軍師,王爺怎麼樣啊?”
進來的幾個人,對這個軍師,總覺得仙風道骨得有些不似凡人,再就是總給人一種迷濛莫測的感覺,明明是一張溫潤如玉的親和模樣,卻又讓人覺得如隔萬里鏡中觀花一般。楚煊倒是一副喜怒形於色的直白脾性,只是向來凌厲狠辣慣了,談笑間翻雲覆雨的事做得多了,讓人即敬又怕,怕的成分更多些。兩人明明是南轅北轍的性格,卻都讓軍營裡的人莫名地從心底產生一種懼意。
面對案後一臉嚴謹垂頭梳理公文的金亦辰,幾人竟覺有種與生俱來的不怒自威的冷厲之感撲面而來,推搡了半天,最後還是李玉春出了聲。
金亦辰輕輕合上了面前的公文,抬眼看著眼前的幾個人。
074 妖人子墨
元昊還沒到清石鎮,終於收到了黎軍發來的訊息。
堰城失守。
接到訊息的一剎那,元昊有些恍忽。堰城失守?堰城失守!
不知怎的,他眼前竟忽地閃過無雙那笑顏羞花嬌媚惑世的麗容。心下猛地一沉,那女子究竟是何立場?如今細思起來,忽覺得近來樁樁件件似無關又似藕斷絲連的一連串事情的發生,似乎都與無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自己派在無雙身邊的暗哨,起初是為保護她,然幾次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