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對人好起來怎就不管不顧的,和之前那個冷漠如霜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紀宣儀曬笑,轉過身去,剛才聽見淑媛說話,就知道淑媛又要為難錦書了,太替她擔心來著,沒想到,她一出口,別人就只有乾瞪眼的份了。
紀莫非與紀宣儀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紀莫非心裡卻是尷尬,淑媛心氣高傲,素來就看不起錦書,讓她吃個癟也好,省得她總是目中無人。
尹淑媛不甘心,她可不相信錦書什麼都行,“百墨齋”的事,讓她很是憋悶,一個小家小戶的女子,憑什麼風頭蓋過她去,憑什麼名動京城?碰巧罷了,她不信一個人的運氣一直這麼好。
“二嫂這段唱詞是不錯,不知還有別的嗎?”尹淑媛繼續為難她。
“有啊!弟妹要聽,我這還有一段。”錦書笑臉相迎,看來淑媛是不為難的她出醜誓不罷休了,不是她爭強好勝,而是她一味糾纏不休,她一再退讓,淑媛還道她是露怯。那麼,放馬過來吧!誰怕誰啊。
看她眼中自信的神情,胸有成竹的樣子,淑媛心裡犯了嘀咕,別是要為難她,倒給了她長臉的機會,那可得不償失了,別人倒也罷了,只是老爺這人素來愛才……恰巧這時臺上正戲開演,尹淑媛給自己搬了個梯子,望著戲臺道:“喲……開演了,還是改天再聽二嫂說戲吧!”
錦書搖頭輕笑,這個淑媛是因為上次映雪和春薈吵嘴的事記恨到如今嗎?或者,她打一開始就是看不起她的。哎……她可是不願和她鬧僵,省的宣儀和小叔為難,看不起就看不起吧,只要能維持表面的和平就好。
徐氏也是從做媳婦熬過來的人,還沒有傻到要和老爺對著幹的地步,而且老爺並沒有叫蘇狐狸坐他身邊看戲,算是有點收斂了,便殷勤的親自為他泡茶,遞上他愛吃的糕點,又吩咐下人,給老祖宗湯婆子要及時更換,莫要涼了,老祖宗雙腿畏寒,要蓋好厚毯子,肩輿也要披好,總之別讓老祖宗受了涼。
紀雲亭看她今日還算謙和,適才他故意給她難堪,她也沒說什麼,反倒對他殷勤體貼,對母親又是關懷備至,氣就消去一大半,神色也和悅了幾分,道:“你也別忙了,好好看戲吧!”
徐氏道:“你們看著高興就好,我無所謂的。”
聽她如是說,紀雲亭心一軟,徐氏這些年對這個家確實付出很多,以前他多在外任職,是他在家辛苦操持,拉扯大三個兒子,個個出色,替他孝敬母親,紀家能有今日,她功不可沒,只是她這個人心眼小,愛吃醋,一旦醋罈子打翻了,便有些不可理喻。她對姚真,對文紈不善,他還是能理解的,不過,她對錦書這樣過分,確實有失一個主母的身份,哎……人無完人,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有道是少年夫妻老來伴,只要她能改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她。
紀雲亭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漫不經心道:“今晚睡前點一片安神香吧!這些日子折騰得都睡不好。”
徐氏怔了怔,細品他話中之意,不由得暗暗歡喜,老爺這是隱晦的在表示他今晚會去她屋裡,那麼,老爺是不跟他生氣了嗎?
錦書聽了一會兒,覺得很無趣,這個時候的戲曲,遠沒有後世發展的那麼完善,不管是劇本,唱腔,服裝還是別的,一點也不吸引人,當然這是對她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而言,看周圍的人,都是神情專注,看得入迷,錦書只好勉為其難的坐著,那些唱詞是一句也聽不懂。
清兒小孩子也是沒什麼耐心的,看熱鬧看熱鬧,看過也就沒了興致,懨懨地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錦書見狀便藉故送清兒回去睡覺先遁走。
清兒好說過了新年便五歲了,五歲的孩子可不怎麼輕,錦書抱一段,又讓麗娘抱一段,把清兒送回房間,為他脫了鞋襪、衣褲,伺候他睡好。錦書憐愛地撫著清兒可愛的小臉,他熟睡時擰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