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拍,戎沁心痴痴望著他。
“我不姓卓。”
眉尖一挑,戎洛舟小詫。
“我不叫卓敏兒。”戎沁心站了起身,目光堅定。她再也不要糾纏這麼個名字了,她要做她自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她想重新活過,不再頂著她人的身份,她人的累贅。
她只想做自己。
“戎洛舟。”
徒的,她目光加深,而戎洛舟卻分明有些錯愕。
“我叫戎沁心,戎馬一生的戎——”
洛舟眼睛撐的更大了。
沁心望著他驚奇的臉,又突然覺得好笑起來。他定是沒料到自己是姓戎的,而那天在花月夜總會,他也曾經這麼介紹過自己。
“戎馬一生的戎,沁人心脾的沁心。”她破然一笑,抬目望著戎洛舟。“我叫戎沁心,戎沁心。”
緩過神來,戎洛舟笑意盎然。
“戎—沁—心—戎—沁—心——”
三個字鏗鏘而結實的重複著,沁心心中溫暖愜意。
終於,在整個偌大的上海灘,有一個人如此認真的重複了自己的名字兩遍。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有一個人對著自己結實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這個代表原本的她的三個字。
一九三零年的十一月末,戎沁心安靜的跟著這個俊朗溫暖的男子。他的手輕輕的牽起她,掌間的溫度暖暖溼綿。
在這個世界,此刻,她第一次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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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七章 存在的理由]
難得一暖色晴日,連綿半個月之久的陰霾終是散了去。晌午時分,豔陽當照。戎沁心衝著滿院的金芒,把臉頰抬上。
溫暖灼灼而下,似乎要把連日來的腐朽都給曬了去。戎沁心很滿意的張著身子沉溺其中,卻併為發現已經悄然走近的戎洛舟。
“恩,哼,很享受嘛,戎小姐?”
他揹著手,眼睛微微眯著,嘴角的笑容提的很高。
戎沁心像是非常習慣了戎洛舟的不期而至,不緊不慢的把腦袋移下,睜開眼睛。
眼前的男子一襲清閒打扮,乳白色的毛衣在陽光下熠熠裹輝。洛舟背手而笑,逆著光色的俊臉竟有些令人心馳神迷。
“不要老拿這副笑臉對著我。”
“怎麼,不喜歡我笑嗎?”
連日來,神出鬼沒的戎洛舟時不時的就冒了出來,以璀璨到沒天理的笑容對著戎沁心。這笑容看著久了,不免心裡發麻,戎沁心已經再三警告他不要總這樣笑了。
“你這樣笑,好欠K。”
“什麼叫欠K?”他依舊眯著眼,眼神中有著狐狸似的狡頡。
戎沁心挑了下眉,燦笑到:“按你們上海人的話,就是十三點,欠打!”說著,她當真拍了一下戎洛舟的手臂,笑容彌散開來。
戎洛舟也不躲這招虛打,反倒把笑意收攏了些,有些痴然的看著沁心。
“你要多笑笑了,這麼久都覺得你不開心。”
沁心一頓,抬起眼簾。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你總有些憂鬱。”深深的望著她,戎洛舟蹙了蹙眉。
戎沁心對上他溫和的眼眸,嘴角的笑容變的淡落。是啊,她好像已經不能純粹的開心了,小玉翠的死對她震撼太大了。她至今猶記著那個夜晚,如夢如魘,使得她對這個世界的定義分崩離析。
沁心嘆了一口氣,別去目光,對著院子裡的一株枯木。
“我是不開心,是有些憂鬱。”她瞄了他一眼,而洛舟似乎也等著她能吐露內心。“戎洛舟,你覺得你為什麼要待在這個世上?”
“因為世間有很多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