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裡?”正準備離開時,在那最後的一瞥中,皇甫念柔忽地驚醒了。
透過迷濛的雙眼,她看著他,滿心不解。
一股微微的不安和昨夜的記憶同時也在她的心底悄然發酵。
昨夜,在他昂藏的身軀之下,他讓她從姑娘變成了女人,也讓那些她亟欲埋藏的過往鮮活了起來。
還是恨嗎?答案當然不曾改變。
可是在這抹恨意之中,彷佛又多了些連她也說不出所以然來的東西。
“做我承諾你的事,還我欠你的。”
慕天席的眸中有著柔情,但聲音卻很冷硬,事實上對她除了憐惜之外,他還有一股深深的氣怒。
被他視為珍寶的她,怎麼可以這般不珍惜自己呢?
即使物件是他,他一樣生氣。
他要進入虖夏王宮嗎?
這個猜測一起,什麼愛恨情仇全在轉瞬間從她心頭退去,她一古腦的從柔軟的床榻上躍起。
“我也要去。”
“不行。”他是要去弄清楚一些事情,又不是去玩,她跟來幹麼?
“你該知道我的個性,一旦我下定決心,你是阻止不了的。”
即便一絲不掛,身上僅僅圍著一條她剛剛順手扯來的被褥,然而她那昂然宣告的模樣,卻讓慕天席清楚的知道她的決心。
他的確是已經見識過她那該死的,不要命似的堅持了。
他完全不懷疑,如果他現在不理會她就轉身離去,她可能會做出什麼白痴的蠢事,就像昨夜一般。
唉,罷了!
誰教他就是拿她沒轍呢?
“好,我帶你去,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切都要聽我的。”
“我答應你。”現在就算要她答應去摘天上的月亮給他,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更何況只是要她聽他的。
如此快速的承諾聽起來很沒有說服力,慕天席無奈地望了她一眼,可除了接受,好像也只能接受。
他無言地望著她像個陀螺似的替自己張羅好一切,沒有出聲催促地等待著。
反正現在在她面前,他說的一切都不作數,唯有她說了算,而這是他願意給她的嬌寵。
這樣的嬌寵,只要他活著一天,就斷然不會改變。
皇甫念柔以為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回到這裡,她以為故鄉的風景此生只能在午夜夢迴時才能得見。
帶著激動的情緒,她撫觸著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一草一木,熱淚盈眶。
而慕天席只是無聲地跟在她身邊,靜靜的守護著她。
憑著記憶,兩人閃過守夜的衛兵,來到虖夏王的寢殿。
望著那扇緊闔的門屝,她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步履一踏就要上前,可卻被冷不防地被拉住。
她不解地望了他一眼,眸中有祈求也有怨怪,被握住的皓腕也跟著掙扎。
“你……放手……”她皺起眉低聲命令。
然而不論她如何掙扎,慕天席卻絲毫不肯放鬆,只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不讓她離開他的身側分毫。
“噤聲。”
總覺得此時此刻四周的平靜似乎帶著點詭譎的氣息,他彷佛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我要見父王!”
心急如焚的皇甫念柔哪裡會想顧念什麼,她現在滿心只想見見她的爹親,確定他安全無恙。
面對她的低聲抗議,他沒有心緒安撫,視線瞟向周遭,感覺隱隱約約問有人在注視他們。
數萬大軍還在前來虖夏的途中,應該沒有人知道先行一步的他們的行蹤才對。
這樣暗渡陳倉,是希望能夠對虖夏的現況明察暗訪一番。
會不會是他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