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還要打?”
張霄並沒有聽從醫生囑咐躺在床上,而是披著外套坐在沙發上,雙手握著一杯熱水。
“雖然醫生說你體格強壯,除了右手骨折以外沒有其他大的問題,但你最好還是休息幾天。”
王力波招呼著手下提來一個黑色的手提箱,“這裡面是六百大洋,你拿著。”
“王老闆,今天是幾號來著?”張霄故意問道。
“臘月初一,公曆12月26,怎麼?”
“也就是說離元旦分紅還有五天時間。”張霄把放溫的白開水遞到嘴邊,潤了潤嘴唇。
“我若是打敗八臺擂,一定是踩著七臺擂上去的,到時候哥老會的兩個六臺擂可就對七臺擂的位置虎視眈眈了。”
張霄朝著樓下點了點腳。
“袁惟一人,扛得住嗎?”
王力波一愣,張霄的一番話倒是點醒了他。
原本他只是想要把紅幫踢出局,卻沒有考慮過哥老會趁勢而入。按照三聯臺上的規矩,被打敗的稱號拳手自降一等,從張霄的計劃來看,八臺擂定然是重傷出局,無法保住七臺擂的位置。
而冢本一郎想要重回七臺擂,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多一天時間,就多一分機會。
於是沉思良久,終於抬頭。
“那你得答應我,不能殺了日本人。”見張霄恍若未聞,王力波急的直撓頭,“這個冢本一郎可是日本駐申總領事的親哥哥,在公共租界當街殺人都被壓下來了,當時新生報登報譴責,主編都被送進了漕河涇監獄。”
“你要是當著申城名流的面殺了他,我跟你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王力波一方面是怕日本人找麻煩,另一方面更是害怕事情鬧大之後自己沒辦法收場驚動了老爺子,那從今往後,三聯臺就跟他王力波沒有任何關係了。
張霄眉頭一皺,反問道。
“殺的誰?”
王力波本不想回答,結果對上了張霄冰冷目光,氣焰頓消,嘆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一對母子。”
“這是三聯臺外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你只需要打好自己的擂就行了,聽到沒有?”
張霄答非所問。
“王老闆,你幫我尋一把環首刀,長度要超過一米,刀身刀柄要一體鍛造。”
王力波知道張霄這是要兵器鬥,畢竟七臺擂冢本一郎就是以拔刀術聞名,兩人若是比拳腳,難免會讓外人覺得名不副實。
於是一口答應,停也沒停便轉身離開,“我說的話你記住了,刀我去給你找,等著,今晚就送來。”
關上了門,房間裡就只有張霄一人,他陡然想起了自己在上京的時候,曾經也是國術協會的委員之一。
國術協會,前身便是中央國術館。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國將不國,時任館長張之江受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的邀請,成為了隨軍的高等顧問,帶著五十餘名國術館師生義無反顧的參加了臺兒莊戰役。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縱使時間荏苒,有些東西卻是刀刻斧鑿般深深的印在了血脈之中。
張霄已然做了決定,於是定下心神,開始考慮其他的事情來。
“今天包廂裡看見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他們嘴裡三聯臺唯一可以帶槍的哥老會話事人。”
自己的目標並不是為王力波在元旦分紅之前爭取到更多的利益,而是要去挑戰十臺擂。
雖然自己已經盡力表現的像個為財博命的武痴,但王力波也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般癲狂魯莽,能從底層一步步爬到現在這個位置,手腕心氣缺一不可。
十臺擂的位置,不可能讓剛來三聯臺兩天沒有任何把柄在自己手上的張霄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