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沒有洞淵派的符篆,他頂多算是百人敵,有了洞淵派的符篆,堪稱千人敵。”
“不過這可是兩萬人,他又能翻出什麼水花來?”
張元徽說罷,雙手背後,看著戰場西北方,右手手指敲打左手手背,心中默默查著數。
正是最後一聲落下,目光所及之邊緣,滾滾黃沙升騰而起。
而後便是包裹住了整個頭顱,只露出眼縫的鐵盔,一身輕甲前板後板用浸了桐油的牛皮繩捆綁在一起,不露絲毫破綻。
手中兩米大槊已然提起,其上狼牙凸顯,綻露寒光。
“來了!”
三千輕騎剛一出現在地平線上,就憑藉著自身快若閃電的速度立馬接近了戰場,宛如離弦之箭般瞄準了後周側翼。
身陷戰場的李筠時刻注意著揮旗號令,見旗語急變,立馬明白北漢留了後手。
“就知道北漢會有如此手段,取符!”
“收縮陣型!”
緊貼在李筠身邊的小卒聽令,立馬展開身前用牛皮繩緊綁的機關桌板,取出夾在板內夾層的一紙黃符,提筆便寫。
內容正是李筠號令。
筆剛落完,符紙無火自燃,迅速在桌板上化作一簇白灰。
與此同時,旗兵身側也有同樣裝束計程車兵,身前黃紙上憑空出現了四個大字。
“將軍有令,陣型收縮!”
“遵命!”
手中旗號變化,身旁擂鼓之人立馬改變擂法,按照演練過無數遍的節奏敲擊著。
冬——!
鼕鼕冬!
一長三短,聲入人耳。
聞訊計程車兵立刻下意識收縮,如同長龍蜷身,逐漸變長為團。
就在陣型還未徹底成型之前,帶起了滾滾煙塵的騎兵揚起鐵蹄,像是撞門之錘,義無反顧的砸進了後周軍隊之中。
後周士兵把大戟尾部插進腳下土中,整個人往前一步邁,握住戟把中部,身子一沉,用自身重量將其再度穩固。
調整角度,戟刃正對戰馬身軀。
身後有人將手中大戟交給身邊之人,從背後取出約莫三尺長的微弧大刀,身子低矮躬下,藏於戟士身後,雙眼漠然,緊盯騎兵賓士而來的方向。
正是為了斬馬腿。
縱使再有準備,面對著疾馳而來帶著無法抵擋衝勢的騎兵,仍舊是一觸即潰。
不過北漢騎兵也為此付出了慘重代價。
先是大戟透體,馬匹的衝勢瞬間撕碎了後周的防禦,但也同樣讓自身沒有絲毫迴旋餘地。
一具馬屍,一具北漢騎兵之軀,換來最起碼三個大戟士的生命。
首次衝撞,五百騎兵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就已經魂落沙場,但後周損失更加慘重,陣型頓時被撞開一個大豁口。
接踵而至的騎兵踏著自己人的屍體,揚起了手中大槊,怒吼自心間發於喉頭,加重了手上力氣,就像是流星般狠狠的瞄準了後周甲士的頭顱。
縱使有甲胃防護,面對著馬槊那恐怖的爆發力也像是紙湖的一般,連鐵帶肉都被砸成一灘爛泥。
這時候準備已久的斬馬兵便踩著血撲上前去,身子矮著躲過馬槊捶頭,大刀瞄準了馬腿噼砍而下。
卡察——
脆響還沒來得及發出,便被連人帶馬墜地的沉悶響聲遮掩。
一柄生鐵打造的馬槊少說也有四十斤,在馬上還能分擔重量,摔倒的時候便是拉著扯著你的累贅。
速度絲毫沒有減緩,這一下子摔倒地面,在甲胃的加持之下,那便是嵴椎骨粉碎的結果。
然而並不是每個斬馬兵都能貼地躲過這柄肅肅生風的馬槊,一個躲閃不及,便是死無全屍的下場。